“現在你和我說這些,是不是因為我的真容讓你心動了,或是我的身份讓你好奇了,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你以為我是因為你有一張精美的麵孔或是非凡的身份才來重新找你嗎?”聶晏聽到朱翦這麼說,也生氣了,雙眼急得通紅:“我早就知道你是易過容的,我也早就知道你的談吐絕不是丫頭能做到的,這些事兒在那天為你治頭痛的時候,我就坦誠地告訴你了,難道在你的眼裏我真是個愛慕虛榮的貪圖美色的花花大少嗎。難道我對你的感情你就一點也沒有感覺出來嗎?難道你對我又真是毫無保留嗎?”
朱翦聽完一時氣結:“是,我是易過容,是隱瞞了身份,反正我倆對都沒說真話,半斤八兩正好一拍兩散,從此誰也不欠誰!”說完一把推開了聶晏,緊咬住嘴唇,生生忍住了即將流出的眼淚。
聶晏慌了神,緊抓住她的手,語氣軟了下來:“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麼說,是我自己沒等到二月就亂出這麼多事來。我知道一時之間要你重新接受我很難,我會努力讓你原諒我的。但是紫藤,今天我還有一件要和你說,不要和杜清澤走得太近了,不要對他動感情,他現在的處境很微妙,或許有一天就會風光不在。我不想你受到牽連,我怕你會受到傷害,這件事請你相信我,好嗎?”
聶晏的話如驚雷一般,打在了朱翦的心上,她滿腹狐疑:難道聶晏也知道太子要滅平隸將軍嗎,他是怎麼知道的,他來這裏的目的倒底是什麼?
聶晏看見朱翦呆住了,還以為她哪裏不舒服,抱著她的肩輕輕地搖了起來:“你怎樣,沒事吧!”
朱翦回過神,喃喃地說:“我沒事,杜清澤是我師兄,隻是我師兄,但是我還是不想他出什麼事。”
話出口,她才覺得怎麼自己好象在和聶晏解釋一樣,臉一紅,從聶晏懷裏掙出,認真地看著聶晏,讓聶晏告訴他,他剛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聶晏仔細想了想,他還不知道朱翦是公主,他不敢把事情說得過深,隻是挑了點重點告訴朱翦,大意是平隸將軍帶沙匪流寇擾亂大漠,威脅朝廷,朝廷打算平定大漠,掃清流寇。
“你怎麼知道這事,你在其中是什麼角色,你有危險嗎?”朱翦緊緊追問。
“你打聽那麼多幹嘛,少摻合到這些事來,你還是關心我的是嗎?傻瓜。”聶晏聽到朱翦向他暗示與杜清澤並沒什麼,現在仍然關心他的安危,輕輕笑了起來,抬頭把她揉亂的發絲輕輕別好。“我一個生意人,能有什麼危險,隻要你肯原諒我就夠了。”
朱翦何其聰明,她猜想聶晏定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是不願告訴自己,於是她沉默下來,不再追問。
不過任她聰明,也不會想到楊少棠、聶晏、良千與平隸將軍、杜清澤之間有那麼多的過往。
她還以為聶晏說的生意是指樓外樓,她以為定是太子想借助樓外樓的勢力,讓聶晏與平隸將軍黑吃黑。
她想起那天杜清澤的口氣好象也是如此,含糊其辭卻又無可奈何。
想到這些她臉色蒼白,語無論次,說了句:“你先回去吧,別讓人起疑心了。”說完失落地推開了聶晏,看著聶晏返回宴會。
大漠的夜越來越冷,她再也站不住,轉身向屋子跑去。
一路上她瑟瑟發抖,驚慌失措,反複推敲聶晏的話,一邊是心存愛戀的聶晏,一邊是親如手足的杜清澤,她覺得頭都要裂了,無論是誰,她都難以割舍。
什麼時候跑進的花廳,她都沒有注意。
廳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舞姬們伴著胡琴妖嬈舞動,幾路人馬酒宴正酣,好一派熱鬧景象。
良千與阿呆正在極力的勸杜清澤喝酒,其他人也各有樂子,看到忽然闖進的朱翦,眾人都是一楞。
杜清澤本來笑嗬嗬地看著朱翦,連叫了她幾聲都未見反應。眾人這才發現朱翦臉上泛著病態的潮紅,心不在蔫,眼神迷離。杜清澤連忙起身拉著朱翦,焦急地呼喊她。
好一會兒朱翦終於來起頭,癡癡地看著杜清澤,杜清澤的臉在她的眼裏越來越花,她好不容易喊了出一聲“清澤”,再也看不見,倒在杜清澤的懷中。
聶晏從看到朱翦出現在花廳的那一刻起,就十分不安,看她倒在杜清澤懷中,一縱而起,卻被身旁的楊少棠死死按下,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