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一行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三三兩兩站在賣燈的小販旁邊,未等楊少棠下手,聶晏第一個擠進人群,果真買了一大一小兩盞兔子燈,小的遞給了謝炎兒,自己悠然自得地提著那隻大的,慢慢地走在前麵。也許是在和楊少棠賭氣吧,謝炎兒接過了燈,默默跟在聶晏身後,仿佛她和聶晏兒才是一對。
“炎兒。”楊少棠很想向她解釋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改了口,“時間晚了,回去吧!”
忽然隻覺得耳畔風聲一陣,隻見嫵媚夫人的兩個丫頭已赫然向阿呆出手。
見此情形,眾人知道阿呆這個活寶一定是又惹了什麼麻煩。
兩個丫頭指甲尖銳,不僅如此,每人手中還握有一把小巧鋒利的蓮花刃,一左一右直衝阿呆脖頸而來,出手極其狠辣。
阿呆一蹲,兩刃落空,兩個丫頭同時回肘,眼看就要打在阿呆臉上,阿呆一躺,又一次躲過。
兩女看看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阿呆,相互換了個眼神,正要出招,阿呆忽然一躍而起,一邊肩膀一個,把兩個小丫頭頂得東倒西歪。
這一蹲一躺,象極了川劇中與變臉齊名的打箱絕技。阿呆姿式雖然不雅,但是身形十分靈活,與他高壯的身軀一點也不相襯。
樓上樓下幾人眼中都流出了不可思意的神情,沒有想到這阿呆居然是個扮豬吃老虎的高手。隻有冷峰之前得到過線報,知道阿呆絕不簡單。
阿呆象是看穿了眾人的疑惑,邊打邊叫:“誰說傻瓜不能學武功了,我這是一等一的傻瓜拳!”
眾人隻顧看著兩個丫頭對付阿呆,聶晏忽然感到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側臉一看,謝炎兒居然無聲無息地向地下軟去。
“謝姑娘,你怎麼了?”
眾人聽見聶晏的驚呼聲,回頭一看才發現謝炎兒已經無力地倒在聶晏懷中,雙眼微閉,呼吸十分困難。
“不打了!”阿呆大叫一聲,大步走上前去,居然避也不避兩丫頭手中的利刃,張開懷抱,把兩女猛地攬入懷中,緊緊一勒,兩女軟綿綿地梭倒在地。
阿呆衝到聶晏身邊,步伐一點也不慢過他人,他一把從聶晏懷中扯出謝炎兒,驚得大家直呼:“阿呆,你幹什麼!”
元宵節街上人本來就多,先是阿呆與兩丫頭當街大打出手,現在又有美女昏倒街頭,呼啦一下,一湧而上的人群就把幾人圍在圈子裏。
阿呆把謝炎兒從聶晏懷中扯出後,居然塞到了錢四海懷裏,他瞪著銅玲一樣的眼睛環視四周,用目光止住了欲上前來的楊少棠、良千等人,扯著粗嗓子大喊:“錢老爺,你五妹急病犯了,你快抱住她,哪位行行好,打碗水來!”
沒想到這阿呆還是細心之人,讓謝炎兒倒在自家人懷中也不至於壞了清譽。
水很快端了上來,阿呆站起來轟散了圍觀的人群:“看什麼看,小心得的是傳染病!”
幾人把謝炎兒扶到僻靜的地方,眾人都不知道謝炎兒這是怎麼了。
楊少棠努力回憶剛才在酒樓發生的事,他皺著眉頭,小心地擼開謝炎兒的袖子,謝炎被夫人輕拍過的手臂一片紅腫,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黃色水泡。
眾人一看都倒吸一口冷氣。
良千氣得一跺腳,回頭就要找嫵媚夫人算帳。
“嗬嗬嗬,我說過我很小氣的。”嫵媚夫人人未到先聞聲,“我最討厭別人和我爭東西了,小妹妹,今天算是姐姐教你的,下次可別這樣了!”
楊少棠攔住嫵媚夫人的去路,“夫人,炎兒今天並沒有做錯什麼,請夫人拿出解藥。”
“怎麼,你在惱我傷了你的心上人?”夫人臉色突變,上下打量了楊少棠幾眼,“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說完夫人抬起下巴衝著楊少棠的手揚了揚。
楊少棠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夫人用指甲輕輕刮過的地方,竟然鼓起一大條青黑色的包塊。
聶晏一驚,趕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裏裏外外沒發現什麼異樣,冷笑著在一旁看起熱鬧來。
“如果沒有解藥,你的手和她的一條胳膊可就都廢了。”嫵媚夫人冷冷地注意著楊少棠。“要想解藥,楊少棠,明天中午準時到青石橋柳家院找我。”說完正準備飄飄然離去。
“夫人,少棠明日準時拜訪,現在還是請你把謝姑娘的藥先留下。”楊少棠一改往日的雲淡風輕,伸手攔住了嫵媚夫人。
“嗬嗬嗬,我不喜歡烈性子的男人,我喜歡象小貓一樣的溫順男人,楊少棠,有求於我還是溫柔點。”
“溫你媽個頭。”良千頓時大怒,跳到夫人麵前,揮拳就要打去,卻被一陣綿綿的掌風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