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被師父責罵後,我來到那個讓我可以靜神的地方,卻沒料到那兒竟然有人,不由愣了一會才出聲問她是誰。
她轉過頭看著我,盈盈笑眸,我又問了一次她是誰,她說她叫優,聲音柔柔軟軟的,比師姐的聲音還悅耳。她讓我坐到她身旁,我考慮了一下便依她所言,我仔細瞧了她一下,她的相貌比師姐還好看。
我有點疑惑怎麼會有人在這兒,因為師父說這兒布了陣法,一般人隻會在林內打轉,卻不會進來,但此刻卻有外人來了,難道她懂五行之術?
“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是我問她的第二個問題,她笑了,說不知不覺就來了,她閉眼,似在感受輕柔的和風,我更加疑惑了,然後她問我的名字,我告訴了她,因為她看上去不是師父口中的壞人。
她腿上躺著一個小兔,我對它有點好奇,因為它們都不跟我玩,而且師父不喜歡我離開墓,所以隻有心情不好時,我才會偷跑出來。
她似乎看出我的好奇,便將小兔放在我腿上,我小心翼翼地撫著,偶爾抬眼看向微笑著的她,兔子跑了,我叫了她好多聲才理我,她似乎比師父更會走神。
林外有人找她,我便教她離開的方式,她送了我一根笛子,說是作為報答,我不知道她為要報答我,但我還是收下了,因為不想拒絕她。
看著她的背影,我鬼使神差地問她會否再來,她回眸一笑,說會,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很快,內力有點起伏,我握緊手裏的笛子,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林間。
隔天我抽空去了那兒,靜靜地等她,不過她沒有來。
在古墓的日子每天都是一樣的,師父不喜吵鬧,因此師姐很少找我,安安靜靜地度日。在無人留意時,我會偷偷來到花間,等著她出現,雖然不知為何非要堅持,可我很想再次見到她。
一等就是三年,不可避免地被師父發現了,她訓斥了我一頓,雖然自知有錯,可我依舊每天在那兒等著,隻是一來一回會更加小心,以免被發現。
某日練功後,乘著師父在房內出神的空檔來到花間,然後,我見到她,一如三年前那樣,仰首望天,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在想什麼。
“優?”
我喚了她一聲,她轉頭微笑著看我,“龍兒,要過來坐一下麼?”聲音柔柔的,就像初見時那樣,一點也沒變。
我走了過去,從來都沒像這般輕盈,凝視著她,她似乎比三年前更好看了,依舊帶著微笑,讓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等了你好久。”
是的,我等了她三年,婆婆總是說十年一眨眼就過了,所以三年不長,可是我卻覺得好像等了好久好久。
“那麼,你應該餓了吧!”
她笑著遞給我一塊糕點,我不為所動,隻是想看著她,那麼,我就會覺得那三年是值得的。在她的笑容下,我終究把視線移開了,咬了一口她遞過來的糕點,甜甜的,很好吃。
一邊吃著她帶來的糕點,一邊看著她與兔子玩,笑盈盈的表情真好看。她吹了一首曲,我不知道叫什麼,但是我很喜歡,她眼眸裏的笑意比任何事物都更有吸引力。
看著蝶兒被她吸引,我覺得我就像那隻蝴蝶,同樣被她吸引住,然後,沉淪。
她又要走了,我問她什麼時候再來,她說三年後,我不知道為何是三年,不過不打緊,我會一直等她,就像婆婆說的,十年一眨眼就過了,所以三年不長。
在又一次等待期間,我明白了一件事,我喜歡她,就像師姐喜歡那個叫陸展元的人一樣,為了他,師姐不顧師徒之情,與他離開古墓;為了她,我心甘情願地等著,我發現,我和師姐是一樣的。
在師姐走後沒多久,師父便病了,任我和婆婆如何治療都無濟於事,就在她過世那天,我才看到她第一次和最後一次的笑容,美得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