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梅寶兒與莊軼海各自心事。
良久,梅寶兒輕輕地歎了口氣,說:“我不討厭姚宸。即使他和裔澈之間有過那樣的過去,即使他曾經為得到我麵使過那樣一些手段。我隻是,不知道怎樣去麵對他罷了。”
她說不愛,他卻說不死心,他給她時間考慮,但她知道,考慮的結果,其實是一樣的。
淩亂,無助,厭倦,害怕…各種各樣的情緒一擁而上,在她心上一陣兵荒馬亂的踩踏,心事無從安置。
無可否認,她是曾經真心真意地去試著去接受姚宸,去愛去被愛。但她低估了莊軼海對她的影響,他在她心上身上下了情蠱,而他就是唯一的解藥。
她努力過嚐試過掙紮過,卻始終抵不過毛孔發膚對莊軼海的記憶,他的氣味他的撫摸早已蝕骨入心,除了他,誰都製造不出她靈與欲的歡
愉。
她害怕她對他的依賴,他讓她靈魂殘缺,像個不完整的人。無法想象,如果莊軼海不再愛她,她又該如何去戒除他的毒?
所以其實,她逃避的,不是姚宸,而是莊軼海。
偏偏天意弄人,今天讓莊軼言碰見了她,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強大吧。
莊軼海伸手過去抱梅寶兒,把她溫軟的身子往懷裏攏,“別想太多了,一切有我,乖乖睡覺。”
梅寶兒吸了吸鼻子,莊軼海身上沐浴乳的味道被體溫氳氤出來了,淡淡的熏衣草味聞起來很舒服。唔,原來香味也是有溫度的,暖暖的,令人心安,她合上眼,漸漸睡去。
莊軼海聽著漸漸她綿長平穩的呼吸聲,知道她入睡了,他在黑暗裏微笑,他走失的靈魂,終於歸位了。
次日清晨。
甜睡中的梅寶兒被某種針樣的物體紮醒,迷迷瞪瞪地睜眼,立即看見莊軼海放大的臉。莊軼海見她醒來,微微一笑,說:“早安。”
“…唔…不要老是用胡子紮我,好痛…”梅寶兒呻吟。
這男人的胡子硬得跟針似的,偏偏他又喜歡蹭她的臉,親一口紮一下,她曾經無數次被他用這樣的方式弄醒。
“誰讓你睡得像隻小豬似的,粉紅粉紅的,很可口的樣子。”莊軼海理直氣壯地申辯。
梅寶兒無語瞪著他,輕輕揉著被紮得發麻的臉頰,心裏默念著已經爛熟的奔騰剃須刀的廣告台詞:男人總是這樣,一點也不顧女人的感受,老拿他殘留的胡子紮我…
莊軼海看梅寶兒頰帶桃色,眸子裏全是睡意未褪的一片迷蒙,溫香嬌軟像個新鮮出爐的蛋糕,他忍不住又低頭去親了她一口。
早上醒來,發現她蜷在他懷中,一隻手橫在他腹上,一條腿纏在他兩腿之間睡得香甜。一如過去無數個清晨一樣,她在他懷中棲息安睡,美好得令他動容。
“起床吧,我們回家。”莊軼海微笑著替她拂過腮邊的發絲,口中說著起床,身體卻一動沒動,依然保持著肢體交纏的狀態。
梅寶兒動了動,朝莊軼海嘟嘴:“你先起來呀,我動不了。”
誰也不知道是誰先纏的誰,反正每次睡醒,兩個人總是纏成一團,想要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起床基本上不太可能,擦槍走火的情況倒是屢見不鮮。
“…好吧。”莊軼海懶懶地應,又磨蹭了好一會兒,兩個人才算下了床。
莊軼海把昨晚買的衣服拆了吊牌丟在床上給梅寶兒,梅寶兒抱著衣服看他:“你先出去啊。”
“又不是沒看過,再說了,我也要換衣服。”莊軼海不為所動,徑自換衣服。
梅寶兒看著他把自己剝得光溜溜的隻剩一件內褲,她瞪著他那叢從內褲一直蔓延到小
腹上的體毛發愣。呃,好性感…
“好看嗎?要不要摸摸看?”莊軼海好笑地看著梅寶兒的表情,都無數次裎裸相對了,她還是表現得像個未經人事的處子。
梅寶兒看了眼莊軼海戲謔的笑臉,窘迫地移開視線。
莊軼海低笑兩聲,幹脆利落地穿好牛仔褲,套上灰紫棱紋的V領針織衫,看了看還抱著衣服不動的梅寶兒,挑眉說:“別愣著,換好衣服出去吃早餐。”
莊軼海推門出去後,梅寶兒才開始換衣服。換好衣服出去,莊軼海已經抱著莊采薇在玩親親了。
吃過早餐,四個人一起下樓。去取了車,梅寶兒坐在車裏對莊軼言和莊采薇揮手說,莊軼海笑:“別忙了,很快就見了。”
“噯,什麼意思?”梅寶兒扭頭看著莊軼海。
“難得出來一趟,玩夠了再回去唄。”莊軼海微微一笑,發動車子駛離。“今天是莊堡的大日子,莊家人都會回去。”
“大日子?節日嗎?”梅寶兒的好奇心被成功地吊起了。唔,去莊堡過節嗎?好吧,至少比回G市麵對那一堆爛攤子強。
莊軼海隻笑不語,將車子滑進環城快環線,直接上了高速公路。梅寶兒熟門熟路地開抽屜找CD,挑了張馬修連恩的專輯《狼》來放。
“綁好安全帶,上高速了。”莊軼海放慢車速,讓梅寶兒拉安全帶扣上。
這是莊軼言的車追上來了,小姑娘在車裏得意洋洋地朝他們揮手,車子就刷地過去了。梅寶兒指著他們叫:“追上去,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