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順著那白、皙恍若陶瓷的臉頰上流了下來,左塵揚起弧度優美的脖頸,微微的將眼瞼合上,記憶似乎又恍恍惚惚的回到了那個寧靜的午後......
天氣有些悶熱並不像前幾日那樣清涼,左塵優雅的坐在花園裏麵的石椅上,放在石桌上麵的手指也跟著輕輕敲打了起來,抿著唇角說不出來的煩悶,左塵不住的回頭看向那條過來的青石小路,另外一隻握著花束的手跟著緊了緊,想要起來,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慢慢的又坐了下來,反反複複的折騰了許久,也沒看見人過來。
想要去找小師妹,可是一想起她說話時神神秘秘的樣子,似乎有什麼驚喜要給他一樣,又不想掃了她的性,便耐著性子坐到了石椅上,看著手中的花束,左塵的嘴角不自覺的一點一點變得溫柔起來,淡漠疏離的眸子中染上了淺淺的chong溺。手中的花不是什麼名貴的花種,是用幾束漂亮的北重樓簡單紮在一起的,他記得小師妹說過她是最喜歡那墨綠色花瓣中間稚、嫩的褐色的,柔軟而又淺淡。
不知道師傅有沒有跟小師妹提起成婚的事情呢,他並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愛那個清脆的仿佛琉璃一樣的女孩,可是左塵一直都知道小師妹喜歡他,從小開始就喜歡他,他一直都把小師妹當成自己的妹妹一般小心的嗬護著,不管他是不是喜歡小師妹,小師妹都一直是他認定的妻子,就像一種責任一樣。
所以當師傅提起這門婚事的時候,他幾乎連考慮都沒有就答應了,這般美好的女孩,他應該給她一個最溫暖的家,更何況師傅對他有養育之恩,是師卻如父。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左塵剛剛安靜下來的心不知道為什麼,又開始不安起來,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焦躁的咬了咬牙,站起身來順著來時的青石小路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多變的天空悄悄地掉下來幾個潔白色小小的雪花,左塵詫異的伸出手接住了其中的一個,看著它快速的在他的手中融化消失最後隻剩下一小滴汙濁的水滴。
詫異的皺起了眉頭抬起臉看向天空,這個季節怎麼會下起雪來呢,雖然已經入了秋可是離冬天還遠著呢?
皺著眉頭左塵一路的順著陡峭的山岩往山上去,越是往上雪下的越大,風揚起厚重的雪花帶著寒氣將他的發刮得翻飛起來,還有幾抹白色停在了上邊,怎麼也不願意離開。
靠近山頂的那個小茅屋的時候,左塵的心跟著跳了起來,劇烈的撞得胸膛都跟著疼了起來,薄薄的一層雪掉落在地上以後便迅速地融化了,沙土道上顯得有些泥濘淩、亂,一尺大的腳印在地上的痕跡越來越明顯,就連鞋下麵的紋路都能看的異常清楚,明顯是剛剛從小屋子那邊出來的。
腳上的步伐越發的快了起來,這個時候左塵不知不覺的將學藝不怎麼精通的輕功運了起來,隻是幾個瞬息間左塵整個人就站在了小屋的外麵,門是從裏麵半掩開的,被稀稀落落的風吹得搖擺不定,屋子裏麵一片陰暗,模糊不清,一段若隱若現的紅紗露出一點點邊角。
站在門口的左塵卻怎麼也不敢再往裏麵更進一步,他在害怕,就連腿都跟著哆嗦了起來,從小到大他第一次感覺到害怕,害怕裏麵的那段紅紗的主人出現了什麼意外,心沉甸甸的他慢慢的推開了門。
雪花順著屋頂漏的洞口就飄了進來,潔白的雪,怎麼也遮不住這一屋子的狼藉,紅色,屋子裏到處的紅紗,他心心等待的小師妹就那麼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一片淩、亂的紅紗中,清純無暇的臉龐冰冷的沒有一絲血色,隱隱的還泛起了青色,白、皙的皮膚上片片青紫,原本靈動的眼睛卻在沒有了一點點的光澤。
緊緊握在手中的花束散落了一地的殘葉,左塵顫抖著手將自己身上純白色的衣衫蓋在了她的身上,瀲灩隻是用那雙呆瀉幹涸的大眼無神的瞄了瞄他,就沒有了動作,左塵跪在了她的身邊,眼圈止不住的泛紅,咬著牙低聲的輕輕低呼:“灩灩,灩灩,你怎麼......。”
甚至左塵的話來不及說完,就被一個清脆的巴掌給一下子打偏了臉,回過頭對上的是那雙沒有靈魂的眼睛,蓄滿了淚水顫抖著唇卻依然落魄傾城的瀲灩,抱著她的指尖有些冷,低下頭才看清楚那是她......留下的眼淚。
什麼都來不及說,瀲灩就青著一張小、臉,昏倒在了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