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杭見安雨曦發了話,也趁勢道:“是啊,二莊主既然對自己這麼有自信,敢不敢和安雨曦來挑戰一下?”
歐陽看了一眼秦蘇杭,也沒有說話,這個人,估計是被月魂離去氣昏頭腦了吧?居然真叫安雨曦與自己比試術法。他一個不懂術法的人,如何得知在那片幻境裏,究竟誰勝誰負?更何況,自己這邊有薰,還有月魂,他們倆怎麼可能任由自己來對付安雨曦?隻怕就算是安雨熙自己,也沒這個膽子在兩位高手麵前班門弄斧吧!
歐陽張了張嘴,剛準備反擊,卻不料被安雨熙搶先了去。隻見她從淩絕宮的隊伍裏緩緩走出來,也站到了曠野中間,冷冷道:“秦宮主,我想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為什麼要與歐陽紫痕鬥法?我之與他,有什麼一定要比試的理由嗎?”
秦蘇杭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安雨曦。這個女人在這種時候不幫著自己,卻在玩什麼花樣?不僅是他,對於安雨熙諷刺的話語,歐陽也是一愣。不過他仍舊什麼也沒說,腳下隻是不經意的後退了幾步,大有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
秦蘇杭看著對自己的話全無反應的安雨曦,不禁不滿地說道:“安雨熙,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在這個時候,你也要學著他們的樣子來背叛我嗎?”
“背叛?!”安雨熙麵色詫異,兩眼直勾勾地看著生氣的秦蘇杭,木然道:“我從沒忠實過什麼人,何來背叛?秦宮主,我們安家,可不是你淩絕宮的護院狗,我隻是看在兩派交情的份上才幫你,要知道,我可沒有一定要幫你的義務!”
聽到這樣的話,秦蘇杭真的憤怒了起來。前幾天因為月魂的出走,他已經對安雨熙很不滿了,這兩個人每天相處在一起,雖然不知道月魂離開的確切理由,但作為自己安插在月魂身邊的監視者,她不僅不趕緊向自己報告,反而放走了那個人,要知道,自己可是花了大代價才把她從南疆請來,居然就這麼被薰帶走,他壓抑心中的怒火已經好幾天了。要不是因為身邊沒有懂得術法的人,他早就處置了安雨熙,何至於等到現在?再說到安家,就算皇帝老子欣賞她們又能怎麼樣,朝廷向來不幹涉江湖紛爭,現在的淩絕宮,就算是滅了安家滿門也沒有任何問題,這個女人,現在居然敢跟自己抬杠起來了。秦蘇杭極度不滿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已經近乎抽搐:“這麼說,你是不打算出手了?”
安雨熙用眼睛瞄了一眼極度憤怒的秦蘇杭,又看了看站在遠處的宋修竹,笑道:“秋水山莊的莊主不輕易出手,而我安雨熙也不是輕易幫人的,至少,有三種人不幫:損人利己的人不幫,以怨報德的人不幫,貪得無厭的人不幫。”說完,她的眼睛又看向了歐陽。歐陽會意地也衝她一笑。看來,秦蘇杭連最後的籌碼都要失去了。
秦蘇杭聽安雨熙這樣說,倏地一驚,莫不是,安雨熙知道了自己隱瞞她的那些秘密?不可能,那地方藏的那麼深,這麼多年安雨熙都不知道,現在她怎麼可能會知道?隻是秦蘇杭一時還想不出,安雨熙突然改口的原因是什麼。
見秦蘇杭一副努力思考的樣子,安雨熙的眉頭蹙了蹙緊,冷冷道:“洛陽城中,大雄寶殿,哦不,現在已經是一座破廟了。秦宮主,你不會不記得曾經在那裏發生過什麼吧?”
秦蘇杭握劍的手不禁緊了緊,這一緊,竟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居然不能抓緊黑白雙劍的劍柄,原來,自己兩個手掌全是冷汗。那座破廟,是當年自己想要了空山和憐光性命的地方,隻是安雨熙是怎麼知道那件事情的?在那場屠殺發生以後,他就花了大價錢買下了那座寺廟,所有的僧人都被滅口,應該不會有消息走漏了才對。他有些驚懼的看了一眼憐光,那個老人站在安雨熙的身後,目無表情的聽著安雨熙淡淡的訴說,好像這一切與自己並不相幹。
秦蘇杭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起來,畢竟,憐光對於當年的事情並沒有完全與自己消除隔閡,眼下,月魂去了薰的身邊,安雨熙也不再有幫助自己的意思,難保憐光不會臨陣倒戈,但空山的確是死在歐陽手裏,怎麼說,他與秋水山莊,也算是有一筆人命債,為此,他倒不可能完全倒戈到歐陽那一方去。這是他手上最後的一根稻草,憐光究竟怎麼想,他卻也隻能猜測。
秦蘇杭直了直身子,故作鎮定道:“當年的事,你說的是什麼?我秦蘇杭當年做過那麼多事,怎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秦蘇杭看似若無其事的說著,他不相信,安雨熙會知道那件事。
見秦蘇杭還在負隅頑抗,安雨熙不滿地對秦蘇杭斥道:“怎麼,你一個大男人,自己做的事卻不敢承擔嗎?”接著,便把自己與月魂那晚在破廟裏所發生的事情一字一句地講了出來,待他說完,在場的眾人無一不驚懼萬分。憐光事後也有調查,隻知道自己與空山剛離開那座寺廟,秦蘇杭就趕來滅了口,卻不知後麵竟然發生了這件事,不過是來燒香拜佛的無辜爺孫,卻也慘遭毒手,這樣的行徑,真的是叫人發指,令人齒寒。
歌月和伴月對視了一眼,在他們眼中,秦蘇杭一直是救命恩人,這樣的事情對他們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雖然這些年秦蘇杭為了擴張淩絕宮的勢力,雙手也沒少沾染上鮮血,但殘害無辜百姓,卻是天理不容。不知那些反抗他的小門小派,還受到了哪些待遇。
歐陽隱藏在眾人中間,看著秦蘇杭獨自一人尷尬地站在那裏,一抹詭異的笑容浮現在他的嘴角,又瞬間消失了。這一戰,已經有了結果。
“另外,”安雨熙見秦蘇杭臉上難看,卻好像並沒有打算就此作罷,她環視了一下四周,又說出了一個驚人的秘密:“就在那個破廟,又一個偏門,那裏雜草叢生,鮮有人走動。從那裏進去,就有一個地道,地道最深處的地窖裏,就是你搜刮百姓和幫著宦臣貪官藏匿的那些贓銀。怎麼樣,秦宮主,我沒有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