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英是引仙閣的掌事,主管美人日常的起居飲食。她的丈夫乃是跟隨驃騎將軍多年的校尉。十七年前宮廷內戰,其夫也因為靜殊公主的夫君也就是當年的驃騎將軍的事情而受牽連。本來其罪當誅,但苻英的母親乃是公主的乳母,公主念其母哺育之恩,便向自己的母皇求情。女皇看在公主大義滅親,在關鍵時刻可以轉向自己這邊,讓這場不必要的紛爭順利解決。也就買了靜殊公主一個人情,饒了苻英一條命。
苻英與自己夫君的鶼鰈情深,自從自己的夫君死後,便也不願留在皇城,以免觸景傷情。剛好公主起了這麼一個引仙閣,便辭了公主留在這裏來伺候美人。
苻英呆呆的望著窗外的雨,心景卻莫名的煩躁了起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是有種不安的感覺攏於自己的心頭。
她觀望了一下雨勢,自從那個華陽上仙來過之後,雨勢到真的小了許多。雨一小周圍便議論了起來,所有的人都在說,這個美人是不是馬上就要獻給華陽仙人了?
一想到這,苻英的心裏就更加的亂。如坊間所說,美人需配仙人,但是……這樣真的好嗎?苻英悵然,屋外雨雖然見小,但是也還是大雨傾盆。心中似有一股莫名的心念牽動,苻英沒來由的慌張起身,劈上鬥篷準備再去引仙閣看看,剛一打開門就與副掌事安桃裝了個滿懷。
苻英被安桃猛然一撞,身體踉蹌後退兩步,直直撞在了身後的櫃子上,雖然背後吃痛,但是自己也顧不了,心中的恐慌似乎越來越清晰。她快速站起身一把拉住安桃焦急的問道“是不是美人那裏出事了!”
安桃也被撞得頭暈,她渾身濕透,粗喘著氣似乎剛剛跑的很焦急,她勉強站直身體,手顫顫巍巍指向外麵,嘴裏斷斷續續道“男……男……男的”
“什麼男的?”苻英緊緊地抓住安桃來回的搖晃著,誰人不知引仙閣方圓一百裏是不準男子進入的嗎?那麼那個男子又是誰?
讓人不安的現實終究是要麵對,苻英卻仍然不停的晃著安桃,希望安桃給自己一個否定的答案。
“姑姑你快去吧!”安桃終於緩了過來,抓住苻英焦急的說“女皇的禁衛長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個男人要進閣,我們不同意,禁衛長居然拿出了女皇的王令,還把禁衛軍都召集了起來。閣裏都是姑娘,也沒有什麼人可以抵抗過去,姑姑你快去看看吧!”
安桃話還沒有說完,苻英便跑了出去。果然,剛到引仙閣外就看見禁衛軍已在引仙閣外集合。引仙閣完全是仰仗公主的權勢建成,現在公主不在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禁衛長”苻英雖心裏百般焦急,但麵上仍鎮定自若,恍若無事一般靜靜的與麵前身材魁梧自己一頭的女子相對視。
“苻英掌事”禁衛長甚是傲慢的望了一眼,隨即眼角輕移,將目光落到了通往引仙閣的合門鎖上去。此鎖與門息息相連,鎖一動則門異,門一傷則鎖變。門鎖環環相扣,變換萬象。非公主的鴛鴦白玉簪而無第二物可以令鎖解門開。
而自從苻英做了引仙閣的掌事,公主的鴛鴦白玉簪則一直由苻英代為保管。禁衛長靜待片刻,見苻英似乎沒有開門的意思。原本傲慢的眼神頓時變得淩厲。
“苻英”禁衛長提醒了一下正在凝視自己的苻英,苻英神情篤定,靜靜地望著禁衛長片刻,忽然嘴角綻出一個釋然的笑道“女皇下令,我等又怎可能不從呢?”
禁衛長聽到苻英這句話,擰緊的眉也鬆釋了些許。她滿意的看著苻英,語氣客氣道“苻英掌事,我們這些為主子辦事你也是明白。若不是華陽真人硬要將美人獻給問柳才願止凰璽之暴雨,我們這坐屬下的也萬萬不願意做這份為難人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