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心理所想是不必說與夏元吉聽的,夏元吉隻須做好他的宰相就可以了。
出了選拔太子的方式以外,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對襄王李僙的懲處。在田承嗣和章傑的挖掘調查下,李僙的許多惡行都被公之於眾,其惡行數量之多,之甚,遠超人們所想。
一時之間,李僙變成了人人喊打喊殺的對象,似乎李僙不死絕難平息重怒。
秦晉也特地滿足了人們宣泄憤怒的冤枉,下令對李僙進行了一次前所未見過的公審,興慶宮外緊鄰東市的廣場上,搭好的竹棚和迎風招展的旗幡吸引了大批的百姓前來看熱鬧。
不過,神武軍事先已經做好了周密的戒嚴部署,會場之內隻允許在京的官員入內觀審,因為此舉所麵向的對象正是這些心懷怨憤的官員們。而長安城內的百姓,因為長安陷落所受到傷害最嚴重的,就是這些在京的官員們。
要讓這些官員們的怨憤所有發泄,必須給他們找一個合適的宣泄口,而襄王李僙在合適的時機跳出來,也就算他倒黴,正好撞在了槍口上。
其實,長安城在陷落時,有意阿附與吐蕃的人不知凡幾,秦晉也絕非是要有意找襄王李僙的麻煩,隻因為這廝利欲熏心,自己害了自己。
三通鼓響之後,官員們將整個會場擠得水泄不通,作為待審犯人的李僙早就緊張害怕的難以站立,身為主審之一的章傑命人抬了一張胡凳放在高台的中央,強令負責押解的軍卒將其安置在胡凳上。
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任人擺布,對李僙這種天潢貴胄本身就是一種侮辱,但有時候人為了活命可以容忍的底線是十分有彈性的,到了此時此刻他依舊幻想著隻要自己事事配合,說不定就會免於一死。
但是,隨著章傑將一樁樁一件件記錄著其惡行的供狀一一念出,台下觀審的官員們憤怒了,紛紛脫下靴子投擲到台上,靴子扔完了,便朝著台上的位置徒勞的吐著口水,指點著,咒罵著。
而官員們的憤恨和怒火並不全是因李僙而起,李僙再作惡也不過是個閑散親王,官員們真正的怒火均來源於長安陷落時期,魚朝恩對他們的迫害,隻不過魚朝恩死得早,才免於了生前清算。
不過,曾經阿附於魚朝恩的同黨,以及最賣力的走狗卻還活著,他們也一並被拖到了高台上。但這些人的待遇就沒有李僙那麼好了,不分品秩地位高低,一個個五花大綁被神武軍軍卒強按著頭跪向會場上的官員們,脖子上還掛著一塊重達二三十斤的木牌,上麵書寫著姓名籍貫和部分惡行。
所謂的公審,其實並不是當眾審訊,該審的早在這之前就已經悉數審結,章傑所需要做的就是將所有人的罪行一一當眾念出來。
魚朝恩的爪牙們當初作威作福,死在他們手裏的人,還有在他們手下家破人亡的人不計其數,眾官員們更是群情激奮,根本就不顧官員的體麵,咬牙切齒的高呼著殺殺殺!
章傑也一如官員們所願,在宣讀了這些人的罪行之後,又公布了對他們的處置,無一例外都被處以梟首之刑,包括李僙在內。隨著梟首之刑的公布,劊子手們按照順序將一個個死刑犯扯下高台,拉倒同樣設置在東市的刑場上當場行刑。一顆又一顆的頭顱被砍下,在鮮血的刺激下,人們的情緒被點燃到了極點。
身量並不高大的李僙混在眾人當眾,反倒不那麼顯眼了,當聽到自己被判梟首之刑時,恐懼與絕望竟使得他忍不住當眾失禁了,屎尿一起竄了出來……
然而,就在這種激動火爆的情境之下,突然有一絲不和諧的聲音出現了。
“冤枉,冤枉啊……”
隻不過這一絲不和諧的聲音很快就被在上千人的喊殺聲給淹沒了。終於有人注意到,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青衣披頭的出現在了高台之下,手中還舉著一張紙,上書一個大大的冤字。
遠處觀刑的秦晉也注意到了這個意外的插曲,能夠如常觀刑的都是在京的官員,而神武軍的戒嚴又是前所未有之嚴格,換言之那個少年之所以能出現在會場內,也就一定是朝廷官員抑或是有爵位在身的人。
很快,這個少年的身份被認了出來。
“這,這不是淮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