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杞王浮水麵(1 / 3)

淮陽王出現在公審現場,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誰能想得到這樣一個瘦小的少年居然會以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登場呢?

“淮陽王這是要幹什麼?他在為誰喊冤,衛士,還不去把淮陽王拉回來……”

夏元吉可算是嚇壞了,他還想著能夠在有生之年晉升中書令呢,淮陽王突然弄了這麼一出戲,一時間竟讓他有點亂了方寸。還是裴敬的反應快,馬上就意識到了淮陽王李僖在為何人喊冤。

“莫非淮陽王是在為了襄王而來?”

這與秦晉的想法不謀而合,數來數去這滿場的罪囚,與李僖有關係的也就屬襄王李僙了。可他為什麼要替李僙鳴冤呢?

“不必為難淮陽王,將他帶過來,看看究竟有什麼冤要訴!”

見秦晉並沒有生氣,夏元吉的心緒穩定了不少,也趕緊交代了一句:

“對,不要為難淮陽王,他畢竟還隻是個孩子!”

孩子?在場的許多人都暗自感慨,敢於在上萬人的麵前,公然為獲罪的兄長鳴冤,這豈是一個孩子能趕出來的事?恐怕在場的品官權貴們,也沒幾個人有如此膽量吧!

很快,淮陽王李僖被帶到了他們麵前。這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人臉上還兀自漲的通紅,對於禁衛的拉扯很是不滿。

“淮陽王為兄長鳴冤,其情可閔,其勇氣可嘉啊,但你可知道,你的兄長,勾結蕃胡,戕害朝臣,此等大罪豈有冤屈可言?”

秦晉在心底裏倒有些看重這個少年人,至少他還有一腔的熱血為兄長鳴冤,暫且不管他的兄長是否冤枉,僅僅是這種行為就足以令人敬重的。因為世上的人從來都是錦上添花的數不勝數,雪中送炭的鳳毛麟角,李僖所為對其兄李僙而言正是雪中送炭。

李僖雖然年少,但站在一幹朝廷重臣麵前臉上卻毫無懼意,昂著稍顯稚嫩的臉,慷慨道:

“李僖今日為兄長鳴冤本就不是為了爭一爭誰對誰錯!”

聞言,夏元吉差點沒驚掉了眼珠子,既然不是爭對錯,又談何為李僙鳴冤呢?

“淮陽王,你可知道麵前之人是誰嗎?莫要信口雌黃!”

李僖躬身一揖,道:

“當然知道,身具克複兩京之功的秦大夫麼!”

“既然知道,還打甚的誑語?”

陡然間,李僖的眼圈紅了,忽然跪了下來,哽咽道:

“李僖自幼便不知母親為何人,若非兄長李僙時時照拂,不知還要被多少人欺侮……”

秦晉暗暗點頭,淮陽王李僖的出身他也多少了解一些,此人生母當年不過是東宮中的雜役,李亨也不知怎的就在某一天臨幸了此女,偏巧僅僅一日此女就有了身孕,隻可惜這是個苦命的女人,誕小李僖當日便死於難產。所以,宮中雜役所生的李僖地位本就低下,加上素來不被李亨所喜,因而非但他的兄弟姐妹們,就連宮中稍有些權勢的宦官宮人都可以對其加以顏色。放大去看李僖的童年到少年這段光陰,實在是個可憐的孩子。

如果,李僙果真對這個出身稍顯低賤的弟弟時時照拂,李僖今日的舉動倒也令人感動。

“關心兄長心切,這一點可以理解,但你可知道李僙之罪,斷無活命之可能!”

李僖昂首道:

“李僖知道,所以李僖懇請秦大夫,一同與兄長受罰,隻願能免去兄長死罪!哪怕,哪怕李僖不做這個淮陽王……哪怕後半生身陷囹圄……”

秦晉覺得好笑,與李僙一同受罰?怎麼受?難道一人砍掉半個腦袋嗎?如果妄圖以這種方式免去死罪,免死豈非太容易了?

正當他笑而不語時,夏元吉卻悚然動容,他就差當眾衝著李僖豎起大拇指了,俗話說長兄為父,李僙雖然虛偽縱惡,卻也有兄弟情深的一麵,否則也不可能換得李僖舍身相救。

夏元吉以一種很是讚賞的語氣說道:

“聖人最重視孝悌,淮陽王友愛兄弟,就連老夫都感佩莫名……”

他轉向了秦晉,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