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精光從半空傾瀉而下,筆直地刺向他的下體。
“砰”地一聲,孫平耀手中的匕首被狠狠震開,脫落在地。
他怔怔地看著被震得有些麻痹的雙手,憤怒得抬頭向發出暗器的方向看去。官衙廢棄的後院裏不知何時多了個美貌姑娘,盡管生理上不行,心理上條件反射的想象出把這女子壓在身下的畫麵。忽而又想到正是她壞了自己的好事,目露凶光:“你是何人?膽敢擅闖衙門?”
女子麵不改色,優雅地福了福身道:“奴婢蒹葭,延樂公主的侍女。”
商殷聽到她報出的名號後目光陡然而變,神色複雜地往向門外,心裏升起淡淡的緊張感。華服女子舉著傘緩緩而來,如墨的眉眼間有相識的熟悉感,隻是與記憶中相比添了一股清冷的味道。
孫平耀看見劉鳶立即軟了腿,跪倒在地,結結巴巴說到:“孫……孫平耀叩見公主。”他帶來的小廝瞬間沒了先前的囂張,頭垂得快要觸在地麵。
劉鳶輕輕抬手:“孫公子不必多禮,請起。”
孫平耀誠惶誠恐地站起來,饒麵前這位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他也不敢轉動眼珠子看一眼。他慣於仗勢欺人最是明白身份權利的厲害,皇室的公主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抬了抬眼皮,注意到延樂公主身旁還跟著一人,看清麵孔後身體一震,趕忙堆笑行禮:“曹公公。”
曹宗來端著一副和藹笑臉,撐起傘慢悠悠道:“孫公子興致不錯,這下著雨了還親自跑來教訓罪臣之子,皇上早先已經將他的處置權交給了尚書大人,公子怎麼就連一時半刻都等不了呢?”
比起身上濕透的衣衫,孫平耀覺得麵前這宦官不冷不熱的幾句話才是陰冷瘮人。他壓下心底的不安,露出討好的神色:“公公見笑了,我是接到官衙錢大人的消息才趕過來的,不然我哪兒知道這個罪臣之子在這兒。”
“哦?”曹宗來眼皮不抬地說:“依照律法,錢大人首先應該整理好商殷的卷宗落實罪情之後,方可將其轉交給尚書。本公公真沒想到他做事毫無章法,好歹我還擔著個常侍中的頭銜,回宮之後定得向皇上參他一本。”
“這……錢大人呢?”孫平耀臉色刷地變得十分難看,曹宗來絲毫不顧及他父親的臉麵,態度強硬不說,話裏話外還夾槍帶棍。
“本公公覺得他甚喜歡與尚書大人共事,便建議他趕明兒上朝時向皇上求個職,申請調去尚書台任職。他一聽這話太高興就暈過去了。”
孫平耀扯著嘴角笑了笑,識相地轉移話題:“今日陰雨連綿,公公又是忙人,怎抽空來了官衙?”
曹宗來別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答非所問:“雨大天冷,孫公子還是早些回家換個衣服,免得染上風寒。”
“是,是。”孫平耀連忙點頭哈腰,回頭臉色不虞地指揮下人:“馬林,把這兩個人帶上。”
“慢著。”曹宗來笑眯眯地說:“孫公子可以走,他們兩個得留下才行。”
孫平耀咬牙笑道:“對對對,平耀忘了規矩,該有官衙轉交尚書台才對。”
“不會轉交尚書台,本宮會帶他們回公主府。”劉鳶歪了歪腦袋,淡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