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阿貓阿狗的下作東西,也敢如此跟本夫人說話?”
傅雲惜頭一偏,利落的躲開,卻不想,手爐砸到了她身後的一個丫鬟。
碰的一聲,隻聽慘叫一聲,巧玉手捂著眼角,有殷紅的血絲自她指縫間流了出來。
大夫人沒砸到要砸的人,越發氣惱,吼著巧玉,“蠢東西,就知道木頭樁子似的站著,滾下去。”
“是。”巧玉顧不上痛,捂著臉,倉皇出去。
“夫人息怒。”張嬤嬤連忙勸著,一邊也幫著教訓傅雲惜,“四小姐,你今天也真是太不像話了,怎麼當著公主的麵,說這些事情都是夫人指使的呢?”
傅雲惜好笑,“張嬤嬤可真是老了,連耳朵也不靈了嗎?你什麼時候聽見我說過是夫人指使的話?”
張嬤嬤臉色一沉,“雖沒有直接說,卻也是那個意思。”
“哦?”傅雲惜挑眉,“說來也是我一時緊張疏忽了,不過,夫人一口咬定,雲惜勾引攛掇了表少爺,我以為夫人是知道詳情的呢。”
“你?”張嬤嬤一時沒了話。
“放肆。”大夫人嚴厲的瞪著她,“誰教的你膽大包天,胡言亂語的?”
“這個……”傅雲惜清瘦的麵容上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來,“我娘。”
大夫人心頭猛地一跳,後脊梁似乎有冷風吹過,涼颼颼的。
“三……三姨娘?”張嬤嬤也驚懼的說不出話來。
她雙眸直直的瞅著傅雲惜,越發覺得,雖然她人小,還未長開,但那眉眼氣度,活脫脫就是三姨娘的翻版啊。
恍惚覺得,這丫頭就是三姨娘派來報仇的。
她不安的瞅向大夫人。
大夫人到底是經過事的,那做了虧心事的恐懼隻是心頭一閃而逝,隨後便鎮定下來,冷眼瞅著傅雲惜。
“你說你娘教的?可見是睜眼說瞎話,三姨娘何時回府的,本夫人怎麼不知道?”
“哦,這個說來話長。”傅雲惜神色有些糾結,緩緩解釋著,“說來也是奇怪,自從柴房出來後,這每天晚上,我都會夢見我娘——”
大夫人眸光微閃,“都夢見什麼?”
張嬤嬤卻已經臉色大變,似乎有些站立不穩。
傅雲惜敏銳的捕捉到這二人神色異常,心下一沉,隻怕三姨娘遭了不測。
她環視一周,說,“這麼多人在,怕是不方便。”
大夫人立刻揮退屋裏伺候的丫鬟,“你們都退下。”
“是。”
等丫鬟都走後,張嬤嬤焦急的問,“快說。”
傅雲惜審視般的瞅著大夫人,道,“我娘說了,夫人您口蜜腹劍、蛇蠍心腸,讓我一定要小心。”
“她胡說。”大夫人氣的一拍桌子,碰的一聲,震的邊上的張嬤嬤心口狠狠一跳。
“本來我也不信,可今天的事——”傅雲惜頓了頓,唇角勾起涼薄的笑意,“就算上次被關進柴房,雲惜也相信了夫人不知情的話。可今天,夫人不由分說,跟著公主一起,就說雲惜勾、引攛掇沈少爺。這突然讓我想起娘每晚訓誡的話來。”
大夫人臉色瞬息萬變,氣息也跟著急促了起來,“你說,這些都是你娘教你這麼做的?”
“嗯,娘說,今天我若順著夫人的意思,必將惹禍上身。”傅雲惜直接道。
大夫人與張嬤嬤對視一眼,渾身有如被人抽走了靈魂,頹然的倒在椅子上。
“你退下吧。”張嬤嬤見狀,趕緊揮退傅雲惜。
傅雲惜眸底閃過一抹狡黠,轉身離去。
出門的瞬間,趁著四下無人,一閃身,飛躍上屋頂,匍匐著身子,輕輕揭下一片瓦去,靜靜的觀察著屋裏的動靜。
大夫人似乎受了打擊似的,臉色慘白如紙,倒是張嬤嬤此刻鎮定的多,反在邊上勸慰著。
“誰知道那小蹄子是不是在說謊?就算是真的,夫人還怕了她不成?她不過是小小的庶女,夫人捏死她不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