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傅雲惜垂首,小手捏著衣襟,一副知錯的模樣。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本公主跟前,就能撕扯著你們夫人。”趙氏一雙眼睛冷冷的剜著她,勾唇諷笑,“哼,往日裏悶不做聲的,還真當是個乖的,卻原來是隻會咬人的狗。”
你才狗呢?你全家都是狗!
傅雲惜垂首,心裏回罵了兩句。
大夫人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趙氏這話罵的實在欠考慮。
若傅雲惜是狗,那生養她的親爹傅恒是什麼?她沈柔嫁給了傅恒,又算什麼?
再則,她沈柔若是狗,她的大哥豈不也是?趙氏既嫁給了大哥,也脫不了幹係。
如此一聯係起來,最終是將她自己也罵進去了。
大夫人輕蔑的搖搖頭,稍整了整儀容,重又擺出當家主母的做派來,厲聲問,“四姑娘,公主殿下此次過來,是為表少爺的事。你倒是說說清楚,你到底是怎麼勾、引表少爺的?攛掇著他竟然想與公主殿下脫離母子關係?”
大夫人這話問的太有心機,也太狠毒。
不是讓她說清楚與沈少鴻之間的關係,卻問她如何勾、引,攛掇人家的?這不就等於直接坐實了她勾、引,挑撥人家母子關係之事嗎?
傅雲惜聽言,心頭劃過冷意,對於一個十四歲的女孩來說,她們如此,真的太過了。
緩緩抬頭,她平靜的眸中未見一絲波瀾,“母親這話是何意?勾、引表少爺?攛掇他……這話從何說起?”
趙氏猛的起身,指著傅雲惜的鼻子就罵,“小蹄子,你還敢否認不成?少鴻這幾日成天的跟本公主鬧騰,說這輩子非你不娶,還叫嚷著要與我這個生他養他的親娘脫離關係。這些難道不是你攛掇的?不是你在背後指使,他能做這些?”
不是吧?沈少鴻真的這麼做了?倒是個癡情的少年,可是,這份癡情癡心到底能不能經的住歲月的打磨?還有如趙氏這般人的阻攔呢?
傅雲惜心頭一聲歎息。
她這樣,看在趙氏眼裏還當是默認了,忍不住咒罵著,“我好好的一個哥兒,就被你這樣的小娼婦給帶壞了,來人,你們把她拉下去,淩遲處死——,本公主抽她的筋、扒她的皮,要一刀一刀剮她的肉。”
趙氏眼睛充血般的紅了,看起來格外怕人,就連大夫人這個冷情冷心的人,聽了她這話,也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心頭撲撲的跳。
不等仆婦過來抓自己,傅雲惜撲通一聲跪下,“公主息怒,此事冤枉。”
“冤枉?難道本公主的兒子不是因為你?”趙氏難得沉住氣的,再次質問。
這些年,她根本沒留意過傅雲惜這丫頭,還以為出落的好了呢?現在一瞧,這瘦幹豆芽菜似的身板,平板無奇的臉蛋,就連給她當使喚丫鬟都不配。
可就這樣貌不驚人的醜東西,竟然勾的她的兒子與她作對,甚至要遠離她。
她實在不甘心啊。
大夫人也一旁添油加醋,“四丫頭,想不到啊,往日我竟看錯了你?這種事你怎麼就做的出?即便你大了,想嫁人了,跟母親說一聲,母親會幫你尋一門好親事,可你萬不該私自做下這等醜事,還挑撥人家母子分離,這……是要遭報應的的啊。”
她這般痛心疾首,心裏卻是樂壞了。
今日若剮了這小東西,就算除了她心口的一根刺,他日老太太回來了,也怪不著她。
公主殿下的事,誰管的著呢?
瞅著姑嫂二人,一個是想她死,一個巴不得她死,屋裏其他的人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
傅雲惜心中湧起對原主深深的憐惜,可如今,她替了她,自然不會任人窄割。
小手掐了下大腿,她眸中湧出淚意:
“公主殿下不在這府裏,不明真相也就罷了,夫人您也說這樣的話,真就要雲惜死無葬身之地了。”
若說演戲,她可一點不比這大夫人差,一句控訴的話訴的分為委屈,再加上她臉色煞白、身形輕顫,隻給人一種承受不住汙蔑將要昏倒的感覺。
本能的,瞧她這副樣子,趙氏心裏一個激靈,竟有了另一翻認知,她目光泠泠的瞅了眼大夫人,過後威嚴的瞪著傅雲惜,聲音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