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坐以待斃得等在咖啡廳裏的薛圳海和梁澤寬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小冊子裏麵最後一篇考古日誌裏被尤金教授提到的那位年輕俊朗的木蘇副團長啊!雖然現在老人遲暮,行動遲緩,但依然精神健碩,容光煥發。那種人生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的親切和激動頓時在兩位天文學者的胸前湧上心頭。
薛圳海看著這位多日不見的重逢故友如此熱情慷慨,自己都不免有些自慚形穢,梁澤寬與這位素未平生的美女總裁初次見麵,也被這種全力以赴的幹勁激勵鼓舞的熱血噴張。
兩人跟著擁上前去,麵對人多勢眾的“熱心讀者”,男助理有點心生膽怯,但是為了老教授的出行安全,他還是毫不退縮的對著三位不速之客用義正言辭的普通話據理力爭著:“巴紮爾教授需要休息,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到教授的官網去留言或者發送郵件質詢,老教授治學嚴謹、為人寬厚,一定會及時回複你們的。你們讓他好好得享受中國之行吧!”
巴紮爾教授也沒有期待中那適當其衝的反應,而是平靜得看著藍景怡手中那本似曾相識的小書本,一言不發。
三個臨時起義的熱心讀者也覺得自己確實過於冒失,但為了心中轉危為安的執念,依然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這位兩鬢斑白的舞動學家,特別是藍景怡那含情脈脈的雙眸簡直讓人無法推三阻四。
五人就這樣略顯尷尬得站在樓梯口,老人神閑氣定,安適如常得用俄語對著清心如水的藍景怡說:“你是想我們就這麼橫行霸道得站在這兒把樓梯堵著,還是找個地方班荊道故,促膝長談?”藍景怡聽後喜出望外,馬上轉頭興高采烈得跟兩個天文學者用中文解釋:“老人家答應了!快去找個位置!”
說完三人歡天喜地得把老人家扶到剛剛讀書聊天的咖啡廳,那個老人身邊如影隨形的男助理也隻好垂頭喪氣得一同前往。
五人坐定,巴紮爾教授率先開口:“諸位年輕人,對於你們的問題,我會選擇回答或者不回答,但隻要我決定回應的問題,我一定言無不盡,知無不答。”“您能騰出時間來和我們交流已經是對我們奢侈的恩賜了,也請您相信我們不會耽擱您太久,更不會有其他過分要求。”藍景怡通情達理得感謝著老教授的助人為樂也誠摯得打消老人家的顧慮。“那麼接下來,由我的朋友來問您讓他遷思回慮的問題吧”
“巴紮爾教授你好,我們拜讀了這部科廖夫尤金教授寫的《匈奴人寶藏》的小冊子,其中尤金教授在最後的一篇考古日誌中提到的單於墓塚裏的王冠,請問有什麼更詳盡的細節可以和我們分享嗎?”薛圳海一邊口誦心惟得說著,藍景怡一邊字正腔圓得翻譯成俄語,一邊細心體貼得翻開書中薛圳海涉及的篇章。這輕柔細微的動作,卻翻開了巴紮爾教授封塵已久的會議。
“額,那是匈奴單於墓考古工程的最後一天,那天,殘陽如血。”巴紮爾教授一字一頓,慢條斯理得回憶著“正在我們要走時,尤金教授補苴罅漏得發現了那頂精美絕倫的匈奴王冠,但是讓我們都始料不及的是,考古工作驚動了守衛匈奴王陵的一隻野獸,當時漫天黃沙,地動山搖,尤金教授被從地裏鑽出來的野獸拋到了天上,王冠被野獸奪走了,那個失魂落魄的場景我至今曆曆在目。”巴紮爾教授說的有些黯然神傷。
薛圳海窮追不舍得問到:“當時您在旁邊負責警戒工作,您為什麼不朝野獸開搶呢?!或者您想要擊斃它,但是那個野獸刀槍不入?”
“不,不,不,我根本就沒有動過開槍的念頭,因為那個野獸告訴我,那頂王冠記錄了對於匈奴人來說一次重要的天文奇觀,那是匈奴人的財富,它咒罵我們是野蠻的強盜和肮髒的土匪!”巴紮爾教授仿佛在指桑罵槐得宣泄當年對蘇聯考古隊的痛恨與不滿。
“您是說那隻野獸跟您講話了?!”藍景怡小心謹慎得複述者老先生的話語,生怕翻譯錯半點字句造成誤會。
“是的,字字清晰,記憶猶新。”巴紮爾教授得回答著“我親愛的小美人,讓你疑惑的不是野獸為什麼會說話,而應該是我為什麼能聽懂它在說話。我天生卓犖不羈,在草原上教無常師,從小能聽牛聞馬,與飛禽攀談,與虎狼對話。後來憑借這個厲害的本來加入紅軍,為偉大的蘇維埃服務。我的語言天賦屬於國家機密,尤金教授的安全級別還沒能讓他了解到我的秘密。當時在他昏迷後,我也隻能告訴他任務失敗。王冠在流沙地震中失蹤了。而現在時過境遷,我已經不用在為那些陳年往事守口如瓶了”巴紮爾教授一蹴而就得把所有的疑問解疑釋惑的一幹二淨。“之後,我用盡的大半生時間都在潛心研究動物生態學和環境保護等問題,為人類未來的發展憂心忡忡。”
“老先生,現在人類命運就已經到存亡絕續的緊要關頭。您的隻言片語也許就匡時濟世。現在請您告訴我那王冠就在野獸身上嗎?那野獸長什麼樣?現在最有可能在什麼地方找到那頂王冠?!”薛圳海言簡意賅得詢問著他最關切的緊要問題。在經曆過羅馬尼亞的魔幻之旅後,思維活躍得就像脫韁的野馬,再鬼神莫測的事情都不足掛齒,他直接略去對生命周期和博物學的質疑,將所有既定事實作為先決條件來展開下一階段的行動計劃。
“是的,那隻繁衍自遠古生物的神奇野獸高大凶猛,雙翼龐碩,獅身展翅,觸角威靈,世間罕見。1260年曾被幾支蒙古軍隊聯合捕獲過,後來在元朝皇帝登機時作為歌舞升平,盛世華章的象征被釋放掉。被發配到蒙古守衛匈奴王陵。野獸在哪裏,那王冠就一定在哪裏。在西方文化中這野獸被稱之為怪物格裏芬,而在蒙古人的漢文化語境裏它被稱作--”巴紮爾教授停了一停,等藍景怡把前半段話翻譯完畢,然後語出驚人得念出了那隻野獸的中文名字:
“贔屭!”老先生的中文發音清晰標準,平仄有聲,在場四個中國人都毫無疑問得聽懂了這個神獸的名字。
“贔屭在哪,匈奴王冠就在哪裏。”老先生胸有成竹得再次斷言到。
“因為這是贔屭告訴我的。我是騰格裏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