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國皇宮,縱然是在夜幕下,也可窺見它的巍峨,一盞盞排列有序的宮燈蜿蜒曲折在走廊過道,雕梁畫柱依稀可見的鏤金花紋在燈光下微微閃著清冷的光芒。

一群宮娥走來,一樣的絳紫紗裙,倍顯的身姿嫋娜,龍輦之上的中年男子微閉雙眼假寐,雖未睜開眼睛,但一點不阻擋周身散發的氣勢。款額闊麵。隻是依稀可見緊皺眉頭。

一行人在一宮門前停住。宮殿的地勢和建造規模無一不在說明他是這個皇城的主殿,但門邊上悄悄駐足的青苔似乎又在隱隱的告訴你它的寂寞和荒蕪。

宦官水福上前輕扣門環,沒有多大時候朱紅色的宮門應聲而開。這時龍輦上的人睜開眼睛:“你們都回去吧,今天朕在此園休息,無須打擾。”浩思成看著牌匾之上的梅園兩字有一刻鍾的發愣。抬步進園。門也緩緩關上了。

浩思成邊向內走邊問道:“人呢?”開門的小宮女未敢抬頭戰戰兢兢地回到:“回皇上,在西廳撫琴。”穿過回廊,縱是初秋,因瑞國地處江南,花香依舊,浩思成不自主的又深陷在這一片景致之中,這一草一木,一梁一柱,都是自己為那個女人精心準備,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寧死也不屈服。恨一股腦湧了上來。縱是這麼多年,還是不能淡漠的刻骨之恨。腳下的步伐不由的快了起來。

春來看著疾步走來的浩思成手就忍不住輕輕抖了一下:“主子,皇上來了。”撫琴之人並未抬頭。浩思成一掌拍過去,瑤琴摔出丈遠,夏文淵笑著坐起身子:“你殺了我吧!”

浩思成陰狠的看著夏文淵:“你知道我不會,有生之年我都不會,梅香心疼的在乎的東西我都要她好好存在,就像這園中從東都國嫁接而來的梅花一樣,我要讓它好好的存在。”

夏文淵冷冷的看著浩思成,神情淡漠:“可你卻殺了他愛的丈夫,毀了她的西陵國。”

浩思成注視著夏文淵,一雙眼睛在此刻竟沒任何表情,良久之後:“對我來說,梅香的家隻有東都,夏國良也隻是你夏文淵的父親,而你,卻要永遠這麼卑躬屈膝的活著,那是因為在這個世上如果我浩思成還信奉過承諾的話,那是對梅香的承諾。還有你這張與梅香生的一模一樣的臉我舍不得。哈哈哈!春來,拿鞭子來!”

春來的手抖得更厲害了:“是”

注定又是一個血淋淋的夜晚,夏文淵已經忘記了怎樣哭喊,怎樣疼痛了!任由鞭一下下落滿全身。春來站在旁邊就像一切未有發生一樣,不動也未走。

終於累了,浩思成停了下來一臉的絕望和悲傷:“下去,上藥吧!”春來本想上去攙扶,但夏文淵一擺手,自己佝僂著身子朝臥房蹣跚而去,春來趕緊跟上。

偌大一個西廳隻剩下浩思成癱坐榻上。今天是哪個女子的生辰,怎麼辦?時間已過這麼多年,可自己依然戒不掉,對一個故去的人卻依然深埋,依然可見,依然深恨,依然傷痛。往事一件件曆曆在目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