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極為突兀,甚至能透過雪白的有些透明的皮肉模糊地看到肋骨在體內擰斷後重新身上的衣物早被龐大的身軀給撐破,嵌在肩頭的子母釘生生被怪異的肉給擠出來了一半。通體雪白的怪物急速掠過,擺出天方陣的孤竹國軍隊硬是被衝出了一條血肉殘肢鋪出的路來,鋒利的長指甲掠過士兵的護甲,如點豆腐般刺了進去,隨著奔跑一帶動,士兵的腸子粘稠著血包著汙穢的東西從士兵肚中流淌出來。隨手抓了個士兵放在嘴邊舔了一口,舌頭上的如硬沙,直接舔掉了士兵臉上的皮,士兵慘痛的哀嚎聲在獠牙截斷氣管的一瞬間消失了蹤影。
無目的奔跑的怪物長於後腳掌兩倍的前腳掌突然落於地麵站定,瞬時振起千層灰浪,震的地麵一顫,一些膽小的士兵嚇的當場尿了褲子,手上的長戈不斷顫動的對著怪物。
透明的涎水掛在烏黑的嘴邊,琥珀色的錐形瞳孔盯著包圍了自己的人,月光下滲人的獠牙上沾著血跡肉渣。
不知哪個士兵大吼了一聲,一隻長戈便從怪物背後戳向它,怪物猛地反手一爪,鋒利的戈刃在怪物的手爪上劃了條細小的口子,然後自怪物握著的長戈戈矛處以眨眼的速度結冰,持戈的士兵刹那間被寒冰包裹,緊挨著被冰凍包裹的其他士兵來不及驚恐便受到牽連,被急速蔓延而來的寒冰冰凍起來…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一望無際的草原讓人有種心情舒暢的感覺,而現在的我卻無暇顧及此番別樣的風景。看這裏的環境,和蒙古有些個相似。
我怎麼發瘋跑得這麼遠…
我打著赤條,腦子就經常放空,出現一片空白的情況,呈大字型地躺在草地上,眯著眼,用手擋住上午過後卻依舊刺眼的陽光。指甲縫裏全是凝固了的血跡,身上也都有血汙和泥沙,身上連件蔽體的衣服都沒,怎麼想怎麼落魄。
我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餓醒的,自打我醒來後,渾身就跟打碎了重新接上一樣,又痛又沒力氣,我極度認為我是幸運的,至少沒被草原上的野獸吃掉。
“哎。”歎了口氣便想著移動移動,一時的幸運不等於一直幸運下去,我並沒有給野獸當晚飯的想法。
休息了這麼久,身體總算是恢複了一點力氣,至少我能爬起來,至少能一小節路程一小節路程的前行了。好歹招呼人家舍件衣服和食物,再餓下去,我就要吃草根逮旱獺充饑了。
遠遠的望去,在我能看到的視線範圍內,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影。光著身體到處跑總是不自在的,再說,我還要趕回燎兒關。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遠遠怎麼樣了。雙手無措的捂著重要部位,一步步蹣跚地前往墳包,行走帶來的劇烈疼痛感讓我咳嗽的厲害,肺都要咳出來了一樣。腦門兒上全是汗,用手抹了甩了,一會兒又此消彼伏。
好不容易抵達墳包前,肚子很適時的發出‘咕咕’響聲,我不知發哪門子瘋,假惺惺地朝墳包拜了拜然後才盤腿坐在墳前,對著擺在墳頭前的一盤盤看上去擺到這兒不出不出一天的祭品大快朵頤,吃相狼狽不堪。
吃歸吃,不停的對周遭就行勘察早已是習慣成自然。我嘴裏銜著塊厚餅,手裏捏著個不知道什麼名字的祭品,騰出左擦了擦沾了一點灰塵的墓碑。三個跟狗扒出的的石刻字跡隱隱約約能認出來,“蘇…蘇飛雪?!”
按照皇帝的語氣,是十分肯定毓陽的母親還尚在人世,隻是躲起來了而已,如今這個蘇飛雪和蘇蘭若以及倉央飛雪…會有聯係嗎?
我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在蒙古的地盤上,一個中原人的墳包,還有這麼醜的字。不還有就是我覺得我好像來過這兒,但絕對不是喜歡的那種感覺,特別是跟前的這包墳,橫看豎看都不順眼,即是這包墳還給我分享了祭品。
“雪兒?”我正埋頭苦幹吃著祭品,一聲生澀怪異的呼喊驚得我立馬回頭。一個蒙古著裝的大概五十多歲的羅刹老婦就跟看妖怪一樣的看著我,嘴巴因吃驚而張開,嘴角的細紋依舊很清晰,不過年輕時肯定是個美人就是了。
無巧不成書,該不會又是倉央飛雪的故人把?
我趕緊咽掉包在口中的餅子,拍幹淨手反問道:“你認識倉央飛雪?”
老婦人看著我,渾濁的眼睛水汽四起,大顆大顆的淚水往下落,不斷的低聲念叨著:“原來那個傳說是真的,你來到這裏是天意啊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