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我也不清楚,更不知道這血痕是怎麼弄上去的。
秀雲姐伸出食指在我胸口上的紅印子上輕輕戳了戳,懷疑是我剛才爬牆的時候弄著的,問我痛不痛?
我搖了搖頭,說不痛。
那就奇怪了,明明一大道的紅印子,怎麼會不痛呢?秀雲姐又在血瘀上按了幾下,還是得不出結論,最後決定讓奶奶回來看看,但是得不能把我去攀了後麵圍牆的事情告訴她,奶奶平日裏最忌諱我去院子裏的。
大雨說來就來,老天像是個裝滿水燒的悶漲到極限的大罐子,啪的一聲破裂開來,天上的雨水傾盆而下!秀雲姐剛要去給奶奶和我爸送傘,奶奶和我爸頭上頂著個大麻袋子匆匆的跑進了屋,秀雲姐趕緊的拿毛巾過來替奶奶和我爸擦水。秀雲姐一見著奶奶,立馬對奶奶說我剛才頑皮,胸口被撞紅了一道印子……。
奶奶臉色不是很好,秀雲姐還沒說完,立即有些不耐煩,隨口對我說等會用毛巾敷一下就好了,一邊說一邊像是在顧忌著些什麼東西一般,心神不寧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雙手緊緊的握著,老望著屋外灰蒙蒙的大雨,對我爸說這雨下的可真奇怪,她昨晚是看了天氣預報的,今天是大晴天。
我爸並沒有接奶奶的話,擦幹淨身上的水珠就去藥房了。我爸是我們鎮子裏最有名的醫生,治好了這麼多的頑疾,卻無論如何也治不好我媽,這成了他的心病,人也消沉了下去,不願搭理人,哪怕是家人。
這暴雨下了好幾個時辰,屋簷上的流水如激流飛濺,這麼大的雨,還真是很少見。晚上,我是和秀雲姐睡的,秀雲姐洗完澡爬到床上來,渾身滑爽,湊近聞還一股子香噴噴的味道,我一邊咯吱秀雲姐的細腰與她嬉鬧,一邊問秀雲姐是不是用了什麼香膏,身上怎麼這麼香?秀雲姐這會心情有些不好,也沒與我鬧,反倒是按住我的肩,看了我一會,臉色緊張的問我剛才是不是真的在後院的井邊上看見一個光頭女人?
秀雲姐這會這麼認真的一問,我倒是有些不敢肯定了起來,紙支支吾吾的說是吧,但是立馬解釋,有可能是我聽了鎮子裏老人說的話,看走了眼。
“剛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聽見後院裏有女人說話的聲音,聲音又尖又細,有點不像是嬸嬸(我媽)的,這麼大雨,誰會來我們家院子,我懷疑、我懷疑……”
秀雲姐說著都快要哭出來了,後麵的話都說不下去,我頭皮頓時發炸,秀雲姐手心裏全都是汗,我倆都沉默了,僵直臉,靜靜的聽著屋外雷電巨大閃亮。
“要不我們告訴奶奶吧,這麼可怕的事情。”喉嚨裏像是堵著一團棉,低啞著聲音對秀雲姐說。
秀雲姐趕緊的點頭,穿上衣服和我一起去找奶奶。
奶奶還在客廳裏和我爸用碾子磨藥草,秀雲姐將她剛才聽見院子裏有女人說話的聲音的事情告訴了奶奶,哪想到奶奶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說什麼也不信,倒是還訓斥了秀雲姐一頓,說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也和我一個小孩子一樣相信自己家裏有鬼?
“秀雲姐說的是真的,我也看見了,就在下午的時候,我看見一個光頭女人坐在我們後院的井沿上。”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站在秀雲姐麵前將剛才我攀爬圍牆的事情全部抖露了出來。
這些話,恍若是爆發的山洪衝毀堤壩,奶奶愣了會神,瞬間就抄起了身邊的拐杖,邊罵邊向後院趕過去!
我爸緊接著立馬跟過去!
我意識到我真是犯了什麼大錯,頓時有點六神無主,秀雲姐也從未見過奶奶緊張成這樣,握著我的手,隨著我爸進了後院。
“轟隆!”一聲厲雷驚響,刺眼的閃電照的院子裏光亮的猶如夏日的正午,蒼白慘烈,我的手牽著秀雲姐溫柔的手掌,借著閃電灼眼的光,隻見我媽的房門大開,一具女人的屍體向外的趴在門坎上,雙手舉過頭頂,手掌呈彎曲握合狀,像是在往外爬,烏黑的一張臉上隻看見渾白的眼球凸爆,猶如在死之前看見過什麼無比可怕的東西,死狀就和幾十年前死的姨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