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死寂,過了好久,才傳來程致遠的歎息聲。
“淮瑜,我不想看到我身邊再有第二個人,為了****,丟了性命。”程致遠低低道,“你若還要她,我可以留她性命,但是曲默必須送回曲靈。這個不是商量,是選擇。”
果然,程淮瑜點頭。
“好。我願意放曲默。但您別再派人盯著我宮裏了,我不喜歡這樣。”
“這個沒有商量的餘地。”程致遠冷冷拒絕,“我絕不會讓我兒子再出事。”
程淮瑜聞言,知道程致遠是鐵了心要盯著陸還君,雖然不太舒服,但沒出手傷她,程淮瑜便也默許了這件事。
。。。。。。。。。。。。。。。。。。。。。。。。。。。。。。。。。。。。。。。。。。。。。。。。。。。
一聲鞭炮響,兩頂粉轎被迎入皇宮,停在了東宮門口。
雖然是良娣,但如今太子妃高懸,太子之意,似乎是想從這兩個女子中挑出一個,所以眾位賓客都對這兩位實力相當的良娣奉承至極。
程淮瑜麵容淡淡,拿著紅帶,走至兩位佳人中間,官媒便將紅帶兩頭各交給兩位佳人。
緩緩進入正殿,拜了天地,官媒便將兩位佳人往後殿引,程淮瑜則留下來與賓客飲酒。
衛國公宋元和梁國公白曉期間暗暗較勁,爭相親近了程淮瑜,又去親近程致遠,畢竟自己女兒能不能成為太子妃,公公才有決定權。鬧來鬧去,兩人都鬧到了酒桌上,惹得前殿盡是起哄聲,最後雙雙喝得東倒西歪,被下人各自抬回家中才作罷。而此時,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眾位賓客哪裏敢鬧太子的洞房,便紛紛告辭。
程淮瑜送走程致遠,又送走賓客,才一臉疲憊地欲往書房而去,忽然聽到一陣嫋嫋的琴音,仿佛心中那女子的柔荑,正輕揉著他的額角,讓人舒服至極。
“太子,是宋良娣。”花公公忙提醒道。
作為東宮的總管,他自然功課備足。哪個娘娘擅長什麼,愛好什麼,家底怎麼樣,花公公自信自己可以倒背如流。
“是那個琴聲能引麻雀的?”程淮瑜印象有些模糊。
“……是喜鵲。”花公公尷尬地又提醒。
“喜鵲麼?”程淮瑜想不起來了,“隻記得她的琴音有魂。”
“那今夜是去宋良娣那兒嗎?”花公公忙引出重點。
人家都大半夜彈琴邀請您了,您不會是聽不出來吧?
“不……”程淮瑜下意識拒絕,但忽然因這琴聲,想起當日冠絕秀女的陸還君的風姿,她跳白紵舞的嫵媚的回眸,忽然心裏升起一抹難以名狀的心思。似想報複她,又不信她對自己沒有情,想再試探一番。
一計卑劣的帶著報複心思的計謀湧上心頭,程淮瑜抬起腳步,朝琴聲起落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