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絲絨這隻貓並不吃鸚鵡。麒麟和絲絨相處愉快融洽。
絲絨像是打算在鎖妖塔裏過一輩子似的,把塔最底層的一角收拾的整潔舒適。麒麟仗著我的聲名,在外麵收了一群小嘍羅,天天為絲絨搜刮好東西。
絲絨甚至生火做飯!整個鎖妖塔裏誰不是捉到弱小無力的妖們殺了生生吃掉算數?
麒麟跟我說:“老兄呀,到哪裏都需要一個女人呀。”
我心裏也承認,現在的日子,確實比絲絨來前舒服適意。可是再舒服這裏也是鎖妖塔。
什麼樣的妖才能在鎖妖塔裏過一輩子呢?對於我們這種修行的妖,一輩子要多長多久?簡直是沒有盡頭。
我一定要出去。
我問麒麟:“我們在鎖妖塔裏已經呆了多久了?”
麒麟算算:“半年了。外麵現在應該已經是初夏了吧。”
半年了,周赤炎應該已經全好了。他還在顧扶疏手上嗎?顧扶疏答應過我他好了就放他自由,可是從小錦衣玉食的他,能不能照顧自己呢?
我走到鎖妖塔頂層,這是最接近天的地方。可是,這裏和任何一層一樣,陰沉暗鬱,沒有風,看不見天色,沒有希望,沒有自由。
忽然塔身劇烈的搖晃,麒麟撲到我肩上:“怎麼了怎麼了?”
不知道,可是塔頂有磚塊崩裂。
我飛速掠回底層,一把抓住絲絨:“快,塔可能要塌了。”
塔晃動的更加厲害,妖怪們喊著“砸死人了,砸死人了。”拚命往下逃。我逆著妖流,拉著絲絨往上跑。
麒麟聲嘶力竭的喊:“燎日,上麵一定很危險,我們也躲到下麵去吧。”
“你懂什麼,塔頂要塌了,隻有從上麵才能逃出鎖妖塔。”
群妖
們鬧哄哄的四處逃竄,越到頂上震蕩越激烈,掉落的磚石也越多。鎖妖塔一磚一瓦都是施了封印在上麵的,一旦被砸中,輕則傷筋碎骨,重則魂飛魄散。
我把絲絨和麒麟護在懷裏,躲閃著密集的磚石往前走。麒麟大叫:“燎日,你不要命了。”
不能不拚一下,蜀山一定是遇到強敵在毀塔。如果不快點的話,等蜀山擊退強敵,修複鎖妖塔,就再也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我看準塔頂一道大縫隙,抱緊絲絨和麒麟,運一口氣護住全身,向著縫隙飛速掠去。
一塊石頭擊中我背心,我真氣一渙,一口鮮血噴將出來。不行了,我拚盡最後力氣,向著縫隙把絲絨和麒麟死命擲出,整個人不由自主的下墮。
絲絨在那一瞬間伸出手來抓住我的衣領,我看見縫隙中的藍天越來越近。我們化作三道白光,穿隙而出。
塔外是藍天白雲。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棵鬆樹下鬆軟的草地上。
絲絨和麒麟正在懸崖旁遠眺。
我走到他們旁邊的時候,正看見遠處萬道霞光籠住鎖妖塔,霞光退卻,鎖妖塔完好無缺的矗立著。
絲絨回頭來對我說:“他們把鎖妖塔修複了,幸虧我們出來的快。你的傷怎麼樣了?”
“我沒事了。”
“那我們快走吧。蜀山現在恐怕沒有餘暇追捕從鎖妖塔裏逃出來的妖怪,我們趁這個機會逃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