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的悲傷是因為殘留著軀體本主的記憶,是自然反應,那此時的她就是發自內心的同情,也對奶娘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憧憬。
奶娘看著她嘴角輕微上揚,露出欣慰的笑意,拉著她的手道:“我一直擔心飛焰國滅亡之後,你在大禹國會無安身之地,會過的不好,現在看來是我多心了,我知道你不願意卷起戰爭,更不願意看著黎民受苦,如果你是在不願意……”
話到這停頓住,眼中光芒消散,有氣無力道:“那就過好屬於自己的生活,隻要你開心就好!”
“奶娘我……”葉淺淺知道她這是對自己發自內心的關心,自從父母死了之後,她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親情溫暖,一股暖流填滿她的內心,聲音哽咽,說不出話來。
奶娘嘴角輕微上揚,露出笑容,拍拍她的手道:“你想說什麼,奶娘都明白,我一直在逼你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記恨我,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在你小時候給你一個快樂的童年!”
“其實我一直過的很幸福!”葉淺淺聲音有些顫抖,她從未像現在一樣,這般害怕生命的流逝。
父母死的時候,她還小,此後看遍世間冷暖,世態炎涼,慢慢養成了孤傲冷血的性子,連她自己都以為自己是天生薄涼,此時發現在,她的內心原來也在極度渴望那一份難以觸摸的親情。
哪怕隻有短暫的瞬間,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生,是她生命中的永恒。
“扶我出去看看!”奶娘掙紮著要起身,葉淺淺擰不過她,將她扶起來,觸碰到她身體的時候,葉淺淺才發現原來奶娘這般柔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夠將她吹散一樣。
明明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卻硬要裝出一副鐵石心腸的模樣。
葉淺淺別過臉去,悄悄將眼旁的淚水擦拭幹淨,擔心奶娘看到會不高興。
月光灑落在門前,奶娘站在門口,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連她自己都忘了有多久沒有發自內心的笑過。
“奶娘,你真的放下了?”葉淺淺試探性的問道。
“放不下又能如何,沒有你,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但是我也知道你對軒轅傲羽的感情,無論你怎麼改變,對他的感情都不會變,我自然沒有理由再去為難你。”奶娘說完,輕微歎了口氣,“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過的好就可以了。”
月光與奶娘的神色交相呼應,此情此景,葉淺淺一語頓塞,靜靜的陪奶娘站在那裏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許久之後,奶娘突然開口道:“公主,你可否答應我最後一件事?”
她臉色突然變的嚴肅起來,見葉淺淺點頭,繼續道:“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一定要護安若塵周全,這是我唯一的心願,你能答應我嗎?”
安若塵不傷害別人就好,誰有本事傷害他?
這話葉淺淺自然不能說,鄭重的點點頭:“我答應你,一定護他周全。”
有她這句話,奶娘的神色放鬆不少,整個人也輕鬆了許多。
“你走吧,記住答應我的話!”東方既白,奶娘對她下了逐客令。
“安若塵到底是誰?”葉淺淺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得不到答案,她的心中總是難以安定下來。
“這個……”奶娘欲言又止,終究搖搖頭,“我不能說,你走吧!”
“奶……”
“走吧!”奶娘衝她揮揮手,不願再多說一句話。
再問下隻會引起奶娘的厭惡,隻好閉口不言,站在離奶娘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樣做的目的何在,隻是心中明白,她這一走,日後怕是再無相見之期。
“公主,飛焰國已經沒有,但子民還在,將士還在,你回去轉告軒轅傲羽,如果他不放了飛焰國三萬俘虜,飛焰國卷土重來之日,就是大禹國滅亡之時。”奶娘背對著她,話語鏗鏘有力,帶著威脅的意味。
這段時間,葉淺淺聽人們提到最多的就是三萬俘虜,隻是這三萬俘虜就好像是一個謎,每個人都在說,卻無人見過,哪怕是軒轅傲羽,也隻是用俘虜來威脅她,並未殺過一人。
“我知道了!”葉淺淺倔強的轉過身去,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將這件事調查清楚,畢竟是她的子民,她有必要將他們救出來。
更主要的是她不信三萬俘虜能夠在憑空消失,不留一點痕跡。
三萬人,毫無線索,說出去,多麼荒唐的事情。
她要走出去的時候,奶娘的身體猛然倒在地上,安若塵急忙上去為乃奶娘施針,確保她生命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