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命(2 / 3)

可是他睜大眼睛看了又看,都看不出一丁點的不妥。

不,不是不妥,是太不妥了!

明明不應該啊!這樣淡然微笑的表情不應該在此時此刻此境出現在這張臉上!

顏霈怒目而視,恨不得撲上去撕了這張笑得如此沒心沒肺的臉。

“大哥是不是很想上來撕了我?”顏紀依舊保持著笑容句句緊逼,“私通叛國之罪是薑安冉一人背負的,與我何幹?莫說她是我親娘,犯下如此不可饒恕之罪,如若我身在丹陽城,必定第一個上門討伐!”

顏霈身軀一震,萬萬沒想到顏紀會用這樣的話來堵自己。

顏紀又開口道,“大哥莫非並不曉得,我就是從珩門過來的嗎?薑安冉的屍體是怎樣被掛在珩門城樓上,我或許還能跟大哥詳細描繪一二。”

“還有,大哥方才說父皇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可是有證據?莫非大哥今日前來就是受父皇之命,將我斬首於此?”

雖然顏霈身在城樓上,但依然被顏紀含笑吐出來的一席話逼得步步後退,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令他冷汗直冒不能動彈,他聽到顏紀追問父皇之事,有些心虛,但隨即拿定主意想要先斬後奏,卻終歸是晚了一步。

還未等顏霈張口,顏紀冷笑一聲,“我看卻並非如此,父皇若是想殺我,大可直接調用禦林軍,為何單單隻用了隸屬於大哥的神弩隊?大哥若是還想殺我,就請出示父皇的手諭,否則……”

顏紀微微一頓,斜眼看過來,“你這就是弑弟!”

好一句弑弟,安上這樣大的罪名,偏偏使得顏霈還真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自己手握神弩隊,區區一騎天鳶根本不足為懼。顏霈暗自計算了一番,剛剛被顏紀威懾的退縮之意一掃而光,他重新向前邁步直欄杆邊,麵目如霜,舉起右手正欲一揮而下,隻要自己的手勢揮下,百萬根羽箭便會將他們射個千瘡百孔,死無葬身之地。

神弩隊重新引滿弓,箭尖直指城下,隻等著一個手勢的落下。

千鈞一發之際,顏紀卻輕輕笑了。

這笑聲在這樣的時刻莫名的讓顏霈心裏發怵,右手手指微微一曲。

“大哥,你殺不得我。”

“大哥如果忘記了的話,就讓我代大哥回憶一下。初一那日,在逐鹿原牽製住祁北與南蠻的兩隻軍隊,攻其不備奇襲後方糧草,最終迫使兩軍退兵的人,可是我!”

“大哥你也看到了,我這一行僅有二十名天鳶跟隨,大哥難道真的相信,僅憑這麼幾個人能夠成功偷襲兩軍糧草?”

“所以,大哥,你殺不得我,我現在就是要回宮向父皇複命的!”

說到這裏,顏紀猛然收起笑容,直直盯著樓上自己親哥哥--顏霈。

果然,顏霈被顏紀的話中話壓製住,咬緊牙幫甚是不甘心的收回手,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開門!迎小世子回宮!”

城樓下的天鳶們大鬆一口氣,玄遠帶著劫後餘生的笑意將顏紀從背上放至身前,卻發現顏紀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許,正欲詢問世子哪裏不適,顏紀卻輕輕抬手捂嘴,佯裝體力不支的咳嗽,低聲道:“速速進城,直奔皇宮。我剛剛使詐鎮住大哥,必須在他識破前跑出神弩隊的射程範圍。”

玄遠得令,麵上依舊不動神色,用腹語催促天鳶們拚命加快速度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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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上的顏霈望著漸漸遠去的天鳶,狠命一擊掌,城樓上的欄杆竟是龜裂開來。宮裏跑來傳密旨的德公公匆匆跑上城樓,看到這一幕,嚇得臉都白了。

“大……大……大皇子,今兒個……是……是怎麼了?”

顏霈緩緩神,好不容易擠出幾分笑意,“德公公有什麼事嗎?”

德公公清咳了一聲,正了正腰杆,“奴才帶來了皇上的密旨。”他避開兩邊的神弩手,上前幾步覆在顏霈耳邊悄聲道:“皇上說了,命大皇子在丹陽城門把守,若有人擅自闖入,格殺勿論!”

此時的德公公並沒有看到顏霈瞬間黑化的臉色,他還好心的再添上一句:“大皇子是個聰明人,奴才也就不多說了,今日這城門就算是世子來了,也是三個字,殺無赦。”

顏霈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他一邊笑著一邊伸手屈爪鎖住德公公的咽喉,不等德公公求饒,就已經使勁一把將他摜於城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