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直視,不忍耳聞。
當然,雖然秋驚寒財大氣粗,慕大人寵她如命,但是她也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過了十餘日習慣了,自然也就不鬧了,命黑妞去渤海郡搬了一些兵書來消遣度日。
慕大人為了她可真是操碎了心,怕她傷了眼睛,每日隻允許她看一個時辰,如若她堅持還要看,那就慕大人親自念給她聽。初時,秋驚寒懷著折騰她的心思聽他念好幾個時辰,後來見他嗓子啞得厲害,心中又難受,索性就依了他。
秋驚寒也想通了,便耐著性子與他商量:“你這樣成日圍著我轉,我會悶出心病來的。你看這樣好不好,上午我陪你去坐堂,我在簾子後麵聽你審案子。下午呢,我看一個時辰的兵書,給淮山上一個時辰的課,然後在聽半個時辰的軍務彙報,和你散半個時辰的步?我發誓,但凡有半點不舒服,一定告訴你!”
說完,她用濕漉漉的眼神看他,帶著從未有過的祈求。慕致遠也知道自己太過小心了,可他就是忍不住,不能容忍她受到半點傷害。可是,他又不忍見到她難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秋驚寒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不然她真怕孩子還沒出生,她就先被悶死了。
到了陽春三月,秋驚寒的肚子微微隆起來了。孩子很安靜,從不折騰,孕吐都極少,可是五個月左右的時候,秋驚寒的腳掌、腳踝、小腿卻常出現了水腫,白日還好,夜間輾轉反側,連帶著慕致遠也睡不好。
“你去書房睡吧?”秋驚寒推了推正在給她揉腿的慕大人。
“休想。”慕致遠低沉的嗓音裏帶著濃重的睡意,手上的力道卻拿捏得剛好。
“總好過咱們這樣兩人都睡不好,你明日還要審案呢。”
“知道你不舒服,我怎麼能丟下你?又怎麼能睡著?隻有把你放在我身邊,時時刻刻盯著,才能放心。咱們的孩子,我不能錯過一點一滴;你為我受過的苦,我也不能忘卻一點一滴。”慕致遠吻了吻她的額頭,翻身披衣去給她到了一杯溫水。
“我何德何能能讓你如此!”秋驚寒歎道。
他接過杯子,側身放到桌上,摟著她沉聲道:“你是我求來的,自然怎麼寵都不過分。天還沒亮,睡吧,乖!”
慕大人與定北王之間的愛情就是如此,沒有轟轟烈烈,但是足夠用心,如濃墨遇水,滲透到點點滴滴。
慕大人怕她胡思亂想,又把崔夫人請了過來陪她解悶。再次見到慕大人這個“愛妻狂魔”之後,崔夫人滿意得不得了,連連誇太傅大人和秋驚寒眼光好,這樣體貼入微的夫婿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了。
至於貴妃娘娘送來的那三個女子,初時也是蹦躂了一下的,描眉畫黛,酥胸半露,每走一步都搖曳生姿,每瞟一眼都含情脈脈。隻可惜,就算她們眼都眨瞎了,慕大人連她們長什麼模樣都沒記住。
這讓秋驚寒樂了好幾天,氣得慕大人點著她的額頭笑罵她“淘氣”。
貴妃娘娘這一手,連崔夫人都忍不住替她搖頭歎息。慕大人與秋驚寒之間還能插入第三人麽,姑且不說永安郡主早年的死纏爛打,即便是太後賞的妾室也無可奈何,何況是幾個貌美的少女呢?倘若她想在秋驚寒身邊安放眼線,那這種顯而易見的手段真是不夠看的;倘若真是為秋驚寒好,想要幫秋驚寒固寵,那就更說不過去了。秋驚寒還需要固寵麽?倘若她都需要,那麼天下女子幾乎都沒有活路了。
誠然,很多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有了身孕,無法服侍夫君,會讓身邊的貼身丫鬟開臉。但那是別人家的主母,和秋驚寒沒有半毛錢關係,別人家的主母有當王爺的麽?別人家的主母有嫁給慕大人這樣的麽?
那三名女子在他麵前晃來晃去,慕大人看著覺得心裏膈應,反正貴妃娘娘賞賜下來便是給他們使喚的,他索性成全了她們,當粗使丫鬟使。不出一個月,三人便皮糙肉厚,麵黃肌瘦了。慕大人覺得很滿意,終於看著不是那麼礙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