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本想氣氣他,沒想到卻成了投其所好。”慕致遠莞爾。
“對了,那位從東夷來的和親公主,你們知道她嫁給了誰麽?”崔昊神秘兮兮地道。
“聖上?”慕致遠道。
崔昊搖頭。
“巴蜀王之子?”
崔昊還是搖頭。
“葛丞相的金孫?”
崔昊繼續搖頭。
“難不成是永樂世子?”秋驚寒問道。
“正解。”
永樂世子是永安公主的兄長,永安公主和東夷公主到底還是成了姑嫂,隻能說緣分這個東西真是妙不可言。
“那位公主也是可憐人,送親的隊伍進入我朝地界居然遭到了東夷賊人的截殺,衛隊婢女一個都沒活下來。”崔昊感歎道。
“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從今以後她便可以選一種自己喜歡的生活了。穹蒼,你說對吧?”秋驚寒對著他意味深長地笑道。
崔昊在晴天裏打了個寒顫,輕聲笑道:“富貴閑人,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他相信,倘若是永安公主下嫁,也會上演同樣的故事,不過是換了主角,換了國度。
崔昊畢竟是一州之首,手下也沒有關雄、淮山之類的人可用,玩了幾日便不得不回兗州。
今年喜事一件接一件,當然也不能缺了慕大人的。崔昊前腳剛走,秋驚寒後腳便查出了三個月的身孕。最近幾個月的辛苦奔波,慕大人想想都覺得後怕,他真該死,枕邊人有了身孕都不知,還帶著她去破案。
害怕過後是狂喜,慕大人整整傻笑了三日,話說“一孕傻三年”好像是用來形容孩子的母親的吧?自古昏君有“從此君王不早朝”一說,到了慕大人這兒便成了自此太守不坐堂,雖然他本來坐堂的日子就屈指可數。
定北王有喜可不是慕大人一個人的喜事,鳳城百姓高興不已,州府衙門前每天早上開門都能夠撿到雞蛋和母雞;江南水軍不僅停了三日的訓練,還允許鬥酒;崔家就跟不用說了,太傅大人嚷著要來冀州,最後被兒孫苦口婆心地勸住,派了“妙手回春”崔淵來看護,每日早中晚必請三次脈。
京城方向也引起不小的動靜,聖上甚至動了把慕致遠夫婦召回京城的念頭。皇後說,冀州安靜,有助於養胎,定北王也不宜奔波,還親自挑選了三名宮中的老嬤嬤送往冀州,這才讓聖上安了心。秋貴妃和定北王本就是堂姐妹,大皇子將來也需倚仗京城秋氏,厚重的賞賜自然是不用說,隻是隨行還有三名妙齡少女,說是來服侍定北王。永安公主也送了賀禮來,幾支百年老參和一些出生孩子用的鞋帽小衣,東西不打眼,卻極為用心。
同僚自然也少不了,崔昊、梁老將軍、張遠、曲蘅、江沅等等,多不勝數。
秋向陽向書院請了假,特意跑到冀州來看姊姊,見秋驚寒氣色紅潤,臉頰上的肉更多了,又好好地給姐夫慕大人囑咐了一通,這才戀戀不舍地回京了。
最鬱悶的莫過於秋驚寒,她當年迎戰東夷、北狄近百萬大軍好像也沒有受到萬眾矚目吧,這麼懷個孩子就變成這樣了呢。慕致遠日日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地守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是哪兒都不許她去。沈翊、關雄每隔一日便來鳳城給她回報將士們的情況,因此渤海郡她也不必去了。除了慕致遠,她身後還跟著三個宮裏的嬤嬤,這不夠,崔淵一定會待在看得到她的地方。
秋驚寒覺得自己快瘋了,火氣猛的上漲,使勁折騰“罪魁禍首”慕大人,於是州府衙門內經常會傳出這樣的對話:
“長安,你別摔了,仔細手!”
“長安,你要摔哪個跟我說,為夫幫你摔!”
“長安,你歇會兒再摔好不好?”
“長安,這個太重了,換一個輕點、貴點兒的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