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道:“叱吒風雲的富豪莫不是老糊塗了?”他此言一出,許運昌臉上羞愧之色更甚,“親溟島接手淩雲山莊,黟都便是袁戍的囊中之物,倒是許府上下處之泰然啊!那袁戍何等的陰險毒辣,員外不會不知吧?”
許運昌臉上的神色登時由紅轉白,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前後思索最後幹脆跪在白衣公子的腳下:“請公子救命啊!”
白衣公子用一種可以說是輕蔑的眼神看著他,卻同時伸出兩根指頭。
一枚飛鏢不偏不倚地被他的手指死死夾住。
他也不往飛鏢的來處看,隻是悠閑得將它隨手扔在桌子上。
“雪狐!奸人!納命來!”四五個人叫囂著現身在白衣公子的麵前。為首一人嚷道:“你這人渣,我柳生門絕不會放過你!”
“你確定我是雪狐?”白衣公子平靜的端起一杯酒,“好香的陳年女兒紅!”
“害我掌門喪命靈株山的大仇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為首那人道。他身著一身紫衣,長得高大端正。
“不,我是‘旭日所升,惠澤眾生’的那人。”白衣公子突然心情大好地笑了,好像別人越是生氣他就越是高興。
“胡言亂語!你做的那些勾當還當我們不知道?半月前一把大火將黟都第一風月所承歡樓燒盡的就是你,還妄想嫁禍東方紅日!如今成千上百的仇家都拚命尋找東方大俠,卻任你這真凶逍遙法外!”
白衣公子大笑:“你說的隻是你的揣度,可有證據?”
柳生門的人無言以對。
“我承認我是白奢,但既然沒有證據,你們掌門的事和承歡樓的大火都更我一點關係沒有,”雪狐道,“另外提醒一點,東方紅日已經前往帝都雲京了,盲目的執著於這邊是沒戲的。”
柳生門的人氣急敗壞,叫罵道:“雪狐小兒休逞口舌之利,今日就叫我們是兄弟幾個人聯手除了你這妖孽!”
白奢被人們叫做雪狐是既因為他的狡猾和他的白。
他狡猾,被人們稱為“天下第一聰明之人”,他白則是說他的顏色。
沒有血色的白皙麵龐,白衣。渾身給人的感覺便是白色。
他,冰天雪地的嚴酷環境中都能輕易存活的的優勝者,罕見的雪色狐狸。
危險而美麗。
狐狸總是麵帶微笑,雪狐也一樣。
他喜歡笑,因為所有的事在他的眼裏都那麼簡單。
一個人對四五個人,並且是四五個抱著必死決心的柳生門的人,這無疑是件棘手的事。
可是他的笑容不減。
雪狐對許運昌說:“景也賞了,酒也品了,我們換一處清淨的地方再好好敘敘舊吧。”然後他走在前頭,許運昌頭腦一片空白,隻木然跟在他的身後。他大模大樣從柳生門弟子身邊經過,好像並沒有看到他們臉上的憤怒和他們緊緊握在手中的刀。
雪狐頭也不回,步伐輕巧地走著。
靜。
一瞬間的靜。
然後是刀落在地上的聲音。
一把……兩把……
柳生門弟子的臉上不再是憤怒。
而是實實在在的恐懼。
徹徹底底的恐懼。
會被殺掉……
“不,”不知他們中的誰說了一句,“是比死更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