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還應了一句，便走進了廚房，端起了魚湯來，思索了一會兒後，又將魚湯放了下去，他又回頭望了望廚房之外，書案上的香依舊燒著，那把長弓供在書案之上，方思文剛從內屋裏走了出來，正和方雪生打鬧嬉戲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溫馨。妻子小孩都沒有注意到他，方還顫抖著手，在魚湯裏撒下了一些東西。
屋外，寒風吹得更加猛烈了。天已經黑了，北方的天空，隻要太陽一下山去，黑夜，就來得飛快。
一家四口，坐在小小的八仙桌前，祝福著小雪生七歲生日快樂，書案上的燭光泛著點點的紅暈，煞是迷人。
“雪生啊，今個兒是你七歲生日。”離媽媽問方雪生道：“你可有什麼生日願望？”
小雪生雙手握拳，閉上了眼睛，許願道：“希望爸爸媽媽，還有哥哥，能夠永遠陪著雪生，我們這一家子永遠都不要分開。”
方思文忙伸手捂住了方雪生的小嘴，道：“傻妹妹，願望說出來了，就不靈了呀。”
方雪生聽見了哥哥的話，忙也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離媽媽瞅著兩個孩子，不由覺著好笑，說道：“兩個小機靈鬼，瞎說什麼，快些把手拿開，這個願望，不管說不說出來，都一定會靈的，我們這一家子永永遠遠都不會分開。”
說完，離媽媽舉起了酒杯來，道：“來，我們一起來幹一杯。”
方思文、方雪生嬉笑著一起端起了酒杯來，方還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出了神兒，呆坐在桌子上，不在狀態。離媽媽忙用胳膊肘擠了擠方還，方還這才回過神來。
“還郎，想什麼呢？”離媽媽柔聲問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方還心中所想豈能告訴妻子兒女啊，幸虧妻子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他忙端起酒杯，道：“許是太累了，不打緊，來，祝我家雪生生日快樂。”
離媽媽見這方還不太對勁，卻也沒有多想，四人碰杯，一飲而盡。
屋外的寒風也不知幾時才能停，吹得樹葉亂響也是煩人。
這飯菜才吃到一半，方思文就覺得這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很是瞌睡。
離媽媽畢竟是個心細的人兒，她見方思文臉色不對，忙問道：“思文，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方思文搖了搖頭，不想讓離媽媽擔心，便說道：“可能是這酒喝多了吧，有些頭暈。”
方思文話音剛落，小雪生就趴在了桌子上，睡著了，沒過一會兒，方思文也撐不住了，趴在了桌子上，睡著了。
離媽媽甚是奇怪，心裏暗想，這米酒沒有半分力道，平日裏也沒見這兩個孩子喝醉過啊，今兒是怎麼了？怎麼都喝醉了？
方還見這迷藥的藥效發作了，又怕妻子看出些端倪來，便忙說：“兩個孩子鬧了一天，都有些困了吧，我先抱他倆回房休息吧。”
離媽媽點了點頭，剛想起身，也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全身沒了力氣一般，跌坐在長凳上，不得動彈。
方還先後將兩個孩子抱回了房間裏，再回到客廳之中時，見妻子也趴在了桌子上睡著了。
方還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妻子，將她送至內房，輕輕地將其放在床上，為其脫去了鞋子和外麵的衣物，替她蓋好了棉被，又將棉被往裏攏了攏。
方還坐在床邊，深情地望著妻子，妻子此時已經熟睡了過去，臉上一片安然，鼻中還發出了輕輕的呼息聲。方還將妻子散亂的頭發捋向了耳後，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妻子，良久，他才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出了內門，方還輕輕地將門帶上，口中道了一句，“離，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