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望兒終是不知,她的這個願望,竟然一生——都實現不了。幾年之後,當她再次回想起這件事,心中,隻留深深的哀愁。
“嘻嘻,好高興哦~”赫望兒右手舉著一根糖葫蘆,左手拿著一包桂花糕,在人群中左蹦右跳的。
“誒誒!小公…小主子,您慢點兒!”在這人聲鼎沸的大街上,小滿也不敢叫出赫望兒的真實身份,及時改了口,不過,她頗為無奈地跟在跑得越來越快的赫望兒身旁,一要避讓著人群,保護著赫望兒不被撞倒,二要提著手中的兩包桂花糕,倒是有幾分手忙腳亂。
她們今天之所以能出來,還要從前兩天的那場病說起——
話說赫望兒吃了兩天的藥,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卻不知她是從哪兒得知她居住的這個小鎮要舉行一場集會,便心心念念著要出來玩上一趟。一開始,啟國的使臣自然不允,說是要即刻啟程,理由還是之前的那個——耽擱了日子影響兩國友好。也許是因為才生病了一場被逼著吃了不少苦藥的緣故,赫望兒顯得格外“難纏”。外加上小滿不似之前那樣堅持地勸她聽從使臣的話,赫望兒便一直跟著那個沒有露過好臉色的使臣後麵,左一個叔叔又一個叔叔地叫著,討好的功夫讓小滿都汗顏不止,她不禁懷疑——那個笑得一臉“諂媚”的丫頭真真是她認識的小公主嗎?也許是被纏了一天實在受不了,啟國的使臣竟然答應了赫望兒的請求,於是也就有了剛才街頭的一幕。
皇宮之內的壓迫,縱使赫望兒裝作孩童的心性,也要拘束著自己時刻保持警惕,就算她心智再怎樣成熟,也僅僅隻是十幾歲的小姑娘罷了,好玩的天性在此時完完全全地展現了出來。
“嗷!那是什麼東西?”赫望兒激動地叫了一聲,借著她靈巧的身形,很快從人群中擠了過去。可憐她身後的小滿,為了趕上她的腳步,不時地撞著路人,隻能連聲道歉。
“老伯伯,您的這個,是什麼東西啊?”指著攤位上那一顆晶瑩剔透的小圓珠,赫望兒好奇地問道。
“嗬嗬,小姑娘可是今日唯一問老夫的人呢!”沒有回答赫望兒的問題,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開懷地笑了起來。
也許是受了這麵帶慈祥的老伯伯笑容的感染,赫望兒好不吝嗇地展開笑顏,甜甜地對之一笑。
“小…小主子,您在幹什麼呢?”小滿終於追了上來,被那麼多人推搡著,額頭上浸出了一層薄汗。發覺赫望兒一直盯著攤位上的那顆小圓珠看,她明白小公主定是看上了這個在民間並不稀罕的物件兒。“小主子,您是要買這顆玻璃珠嗎?”眼前這一老一小就這樣對著笑,場麵頗為怪異,而他們卻又絲毫沒有開頭說話的意思,小滿隻好出聲問道。
似乎是才注意到小滿一樣,赫望兒點點頭,又問了一句:“老伯伯,請問,您這個珠子賣嗎?”
“不賣。”老人笑眯眯地回道。
還沒等赫望兒開口,小滿覺得這個老人十分無禮,“不賣幹嘛還要擺攤?不就是一顆玻璃珠嗎,弄得那麼稀罕幹嘛!”心中這麼想著,當然,也不滿地嘀咕了幾句,說罷便準備拉著赫望兒離開這個怪異的老頭。
拉拉小滿的袖子,赫望兒即使阻止了她的行動,收到小滿無奈且妥協的眼神。赫望兒又跑回了老人的麵前,眨巴眨巴大眼睛,“真摯”地開口道:“唔,老伯伯,您,真的不能把這顆小珠子賣給我嗎?”
“哈哈哈哈,老夫與你這丫頭有緣,這琉璃珠送你便是了。”言語之前人已至幾丈開外。
小滿看著那遠去的身影,心有餘悸地把赫望兒拉到自己的身邊,還好,還好這人不是什麼歹人,不然,她怕是難辭其咎!
“小滿,老伯伯好厲害啊!他會飛的哦!!”赫望兒深處冷宮多年,自然不明白這是江湖上所稱的“輕功”,隻是心底發出深深的感慨,她多麼希望能和剛剛的那位老伯伯一樣,像鳥兒一般自由地翱翔,可惜——身不由己。
“小主子,咱們還是回去吧。”左右看了看,似乎沒人注意到她們這裏,小滿連忙拉著赫望兒向客棧走去。她們,還是早點兒出發吧。不知為何,她自從出來,心裏一直毛毛的,總覺著會發生什麼,經過剛剛的一事兒更讓她確信了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