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您覺得怎麼樣?”已經連續趕路五六天了,雖然這樣的速度很快,可她們是從未出宮的女子,怎麼可能受得了這樣的風餐露宿,更何況小公主她心智不成熟,這麼趕路肯定受不住啊!
小滿早已由他們的態度中知曉晞國在他們眼中並不算什麼,如今看來小公主嫁過去也隻是走個過場,給他們一個恥笑晞國膽小懦弱的理由罷了。現在——還是先不想這些吧,不管怎樣,遲早都是要麵對的不是嗎?想到此處,她眉頭緊蹙,思量良久,終是歎了一口氣。
“小滿,我好困好困哦,我先睡一會兒哦……”赫望兒的膚色越見蒼白,臉上滿是憔悴神色。當初那什麼出宮有很多好玩的的想法此時早已蕩然無存,之前那一絲好奇的興奮也消失殆盡。那群侍衛和使者簡直就不是人!看上去對她十分尊敬,實際上她跟小滿天天被逼著趕路,一絲一毫的時間都不給耽誤,連她想下轎走走的心願都給以兩國交好的理由駁了回來!這個理由,真是夠——富麗堂皇的!弄得她現在渾身無力,就算此時給她出去的機會她也沒那個氣力走了。
轎子搖搖晃晃,迷糊的腦袋越來越暈,自己好像回到了冷宮,紛紛灑灑的落葉宛如翩翩起舞的彩蝶,耳邊竟是母妃溫柔的呼喊聲,應該是出現幻覺了吧,嗬嗬,肯定是的,母妃怎麼可能這麼溫柔地叫我呢?
“小公主,小公主——”小滿的聲音中滿是焦慮,她一開始聽小公主說是睡會兒也沒怎麼注意,但漸漸地有些不對勁,小公主的麵上出現了非常態的潮紅,急促地呼吸著,似是極為不舒服。小滿十分不安,便用手探了探,剛一碰到赫望兒的額頭便被嚇著了,灼熱的溫度仿佛火燒一般,再加上赫望兒模糊的囈語,無一不顯示著赫望兒此時處於高燒的危險之中,小滿慌了神,沒了平日的聰慧,隻有濃濃的擔心。
“快停轎,停轎!小公主她,她——”拉開車簾,小滿哭著喊著讓那群啟國的人停下來,卻無一人聽她,最後還是離轎子最近的那個侍衛嫌小滿太吵,搭了一句:“什麼事?”
“求求你們停轎,小公主她,她發燒了,求求你們為小公主找個大夫——”一想到小公主每每生病都是極為凶險地熬過來,她便淚如雨下,這次的病來勢洶洶,更何況是在去往啟國的路上,如果不得到良好的休養,她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嘖,真是——”駕車的人皺了皺眉頭,眼中滿是不耐煩。
領頭的使臣跟那報信的侍衛耳語一番,最終——還是趕車回了剛剛所經過的小鎮。
腦袋似被一群蜜蜂圍住了,嗡嗡的聲音一直充斥在耳邊,赫望兒感到自己全身無力,連睜開眼睛這一簡單的動作都費了她很大的勁兒。
“嘶——”赫望兒吃痛地呼了一聲,她,果然還是起身猛了,直直倒下去的腦袋撞上了床沿,疼得她淚水直流,暈暈乎乎得比剛才更甚幾分。
“小公主,您醒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小滿端著一個青瓷碗走了進來,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她語帶懊惱:“瞧奴婢這說的,您都坐著了,怎麼沒醒嘛。”
“嗚嗚,好疼——”赫望兒一臉的委屈,她好不容易坐起來,卻發現自己隻要動上一動,便頭疼欲裂。
殊不知這句話把小滿嚇得夠嗆,她連忙放下手中的瓷碗,扶住赫望兒的身子,上下打量著赫望兒,“哪兒疼?是不是磕著碰著了?”
“碰著,腦袋了,好疼!”赫望兒很想表達自己的委屈,但她本認為很大的聲音在被生病大打折扣之後,聽起來仿若細蚊。
聽到這話,小滿微微放下了心,她向還準備說些什麼的赫望兒背後塞了一個墊子,這才端起先前拿進來的瓷碗,舀起一勺黑乎乎的東西,輕輕吹了吹,小滿便將這勺不知名的液體遞到了赫望兒嘴邊。
赫望兒本準備嗅嗅這惡心的東西是什麼,卻發現自己因為風寒導致什麼也聞不到,隻能小心翼翼地用舌尖碰了一下,誰知——
“好苦!!!”
“良藥苦口啊,小公主!”不理會直吐舌頭試圖去除嘴中苦味的赫望兒投來的哀求眼神,她繼續把勺子舉著,有一種赫望兒不喝藥她就決不罷休的感覺。
意識到自己的苦肉計毫無作用之後,赫望兒隻好乖乖地,苦著一張臉,一口一口地吞著這難喝的藥,不免腹誹:“小滿討厭,討厭!下次要是她生病了,我也要喂她吃那麼苦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