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藍上前一步,微微向婦人一拜:“敢問夫人,公主下嫁,也要遵守那金革規矩?自古君臣有別……”
曉曉打斷了餘子藍的話,“子藍,這裏不是京城,我們也得按金革的習慣辦事。罷,請夫人帶路,本宮自會隨去。”
餘子藍錯愕,怔怔地看著眼前仍舊不動聲色的曉曉,一把拉住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顫聲道:“曉曉……”
所有人都緊盯那兩隻緊握在一起的雙手,且兩人那一句直呼名諱的親熱呼喚,讓所有人都明白或猜測出了個大概,金革眾人玩味的眼神,在兩人之間徘徊。而送嫁之人,卻被一種無聲的悲傷情緒籠罩,敢情這一幕,都有點明白了此間的戲碼——把至愛之人送與他人,難怪公主一路上安安靜靜,原來心已死?同情地看著眼前這一對男女,同時公主的一句妥協換裝,也把他們代表皇權之下那狐假虎威的尊嚴頃刻間打碎,臉上浮現出傀儡般的悲哀,其實當前的道理每個人都懂,朝廷的穩定是有求於他們白家的,然皇室尚存一天,他們就篤定地堅守君臣之禮,可是……
曉曉歎了口氣,把手一點點地從餘子藍掌中抽出,餘子藍漸漸加重了力道,卻仍舊控製不住那嬌弱的觸感從手心一寸寸抽離,紅了眼眶,忘了所有人的存在,動情道:“曉曉……跟我走……就我們兩個人……”
“忘了吧……”隨著觸感的最後消失,隻看曉曉的掠過自己,裙擺上的紅紗拂過麵龐,遮住了自己那掉落的淚……
“請夫人帶路。”
“公主這邊請!”
“莫少,你還好吧?要莫老幫主又知道你跑出來鬧事,一定又大發雷霆……”
“……”
……
周遭的聲響完全觸動不了餘子藍,他呆立地看著那逐漸消逝的身影,隻覺得自己的心也破碎了……
“將軍,公主已經走遠了,我們要不要到前方的迎……城樓?”副將小心地開口,話語裏也刻意回避了敏感字眼,餘子藍卻仍舊沒有反應。眾人隻好隨著他們的將軍一齊呆立,和飄落的落葉,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
莫淵在金革眾人的幫助下解了穴道,卻也沒急著離開,好笑地看著現在變得一動不動的餘子藍,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就此一別,一生絕……”小心地撿起地上掉落的金步搖,放到懷裏,架起輕功,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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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革城內,白一塵斜靠在座榻上,悠閑地欣賞著眾美姬帶來的歌舞,衣襟大開,安然地享受著美女環繞軟玉在懷的盡興,愜意地品嚐著蔥白素手遞到口中的已剝了皮的葡萄,時不時還伸出舌頭,看似不經意地旋過唇邊指尖,引來眾女一陣嬌笑,而他本人看似慵懶的眼神,睜眼細看,散發出的卻是一片清明。
一個近侍走來,謹慎地和他耳語了幾句,白一塵淺淺一笑,“這麼快,已經去換裝了?這麼急切地想嫁入我們金革城?”
一個姬妾軟語道,“少主,明日你就要做新郎官了,娶那什麼勞什子公主,可別有了新人忘舊人啊……”
說完悲悲戚戚地抽泣了幾下,帶動了眾女的集體表演。
白一塵俯身壓住一旁的一個黃裳姬妾,深深一吻,輕柔地握住了胸前的渾圓,帶著些許沙啞地聲音道:“美人們放心,金革城的城主夫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眾女破涕為笑,一時間,嬌喘微微,前方簾帳層層落下,侍從們自覺地退出房間,合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