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據說此女一出現就會天下大亂。”小二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罷罷罷,姑娘姐妹純良之人,還是別和這些江湖扯上關係為妙,這年頭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點點頭,“是啊,小二哥,你看現在兵荒馬亂的,可憐我們姐妹倆……”說完低頭哀愁狀。
小二同情地看著我,“姑娘無需傷感,先好好歇息,有事請叫小的,不用客氣。”
我感激地看著他,道了謝。這小二才依依不舍地轉身,同時還迷戀地朝一葉飄紅看上幾眼,嘴裏呢喃著離開了。
小二一走,那一葉飄紅就笑開了。
“你知道那小二走的時候說了什麼?”一葉飄紅挑眉說到。
“是不是和逍遙仙子有關?”我急忙問到,這人有功夫底子,偷聽功夫自然隨身附帶。
“是有關。哈哈。”胸腹之間微微顫動,“那小子說,怎麼著一個黃皮丫頭,不想卻有個絕色姐姐,這什麼世道……怪怪怪。”說完笑又泛濫。
“哼,沒有我自然就對比不出姐姐的美豔了。”不理他,擺弄著飯菜,抬一份在他旁邊。
他瞅了一眼落在桌上的畫像,“現在乾王到處找你,看來也是極為擔心,你還真不想回去?”
“我怎麼舍得把姐姐丟下,一個人回去?”扶他起身,塞了個枕頭靠在身後。“還有姐姐,今天你先委屈一晚,千萬別亂動,明天自然能下地走路。”
“你喂我。”一葉飄紅帶著笑意抬頭看著我,“你知道的,我一動就渾身難受……”
“……”
“妹妹不是剛說舍不得姐姐痛苦……”說完還故意往外靠了靠,把飯菜推到我旁邊。
“……”
“小妹,姐姐真的很難受……”蹙眉淚眼婆娑樣……
“吃飯!!!”把筷子往他手裏一塞,別過身去,這廝還真演上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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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睿一人站在院中的荷花塘邊,看著那滿池的紅蓮,襯著潔白的月光,隻覺得自己的心更加空虛。三天了,這丫頭到底跑哪去了?怎麼就不能讓人少操點心?
那日見到一葉飄紅,她似乎和他很熟,一句“你來了。”讓司徒睿心裏莫名恐慌。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了解她的,他和她一起長大,熟悉彼此,知道她的喜好,知道她的小動作,知道她愛捉弄人背後的狡黠……當然也知道這小丫頭刻意隱瞞的執著,其實不過是個死心眼的孩子。
為什麼她就不懂他?不知道自己為她擔心麼?不能理解自己的那份關麼?
或許她還沒有長大?現在十三歲,要明白這些或許困難了些。
司徒睿自嘲地笑笑,自己無非也是個死心眼的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第一次相見?從此認定她?還是此後四年的點點滴滴?總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穩穩地住進了自己的心坎上,趕也趕不走,自己也舍不得趕。起先隻是一塊石頭的預言,而自己並不排斥她,而後,又是什麼呢?古靈精怪的模樣,略顯傾城的容顏,清澈的眼神,偶爾羞澀的表情……
他煩惱了,因為擔憂一個女孩兒。
一葉飄紅會對他不利麼?不過她不笨,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不,千萬不能有什麼問題。
而,王爺,得知曇兒被擄走後,也派兵大肆搜城。表情卻不是長輩的擔憂,而是朝堂上沉穩。
這讓司徒睿隱隱擔憂。墨雪是逍遙仙子,而曇兒,難道以為王爺和墨雪的關係,就要成為逍遙仙子的替死鬼?
他一直敬重乾王,自己至小淪為質子,長達十一年的時間是在乾王跟前長大的,乾王待他如父子,讓他沒有身為質子的侮辱,教他武功,同時讓他學文弄墨,而且……她也是……乾王帶他認識的。
不過如果這次,乾王真對曇兒不利的話,司徒睿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她,哪怕和乾王為敵。
他們早就為敵了,不是嗎?自己不過是質子的身份?雖然……司徒睿用力說服自己。
自己沒有國家,沒有父皇母妃,沒有兄弟姐妹親情,不能再沒有她……自己第一個認定的人,仿佛隻有通過抓住她,才能真切抓住這活著的意義,感受到生命琴弦的觸動……
蓮花池旁邊的九曲回廊,司徒睿似乎看到了一個紅色的身影,倚在廊邊,懶洋洋地對他回眸一笑……
曇兒……你是我此生最初的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