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輕功甚好,一眨眼我們已經擺脫了眾人。
月明星稀,一路上他一聲不吭,背著我直接到了一片密林。
他背著我,左右穿梭於林間,落葉飄飄,如飛蝶翩飛。
而後,隻見這人右手一拖,抓住我的手,輕輕把我放到了一棵樹幹上。自己則立在一旁,直直地看著我。月光散在他身上,不覺間有點恍惚,白衣似雪,突然想到了墨雪。
他單膝跪下,“仙子莫怪,今日多有得罪,請仙子幫我救一個人,他日定會相報。”他的眼睛,一時間波光粼粼,溢滿期待。
……仙子?
“這位公子,不,應該說這位姐姐,你好像認錯人了,我並不是什麼仙子,而救人什麼的更是不會。”我上前扶住她。
她似吃了一驚,不過馬上冷靜下來,“不可能,不然你為什麼會和我走?”她猛然地抓住我的肩膀,死死地看著我,眼神有些嚇人。
我為什麼跟著你走,難道要我說為了看大當家設的局麼?還是說看到你男扮女裝好奇跟上的。看她一臉激動,自然不能這樣說。
“我沒記錯的話,不是被姐姐劫來的麼?”我睜大眼睛,唇角微勾,一臉無害地看著她。
“你說什麼?”她一把捏住我的手腕,用了幾分內力。骨頭生疼,不由地“嘶”了一聲。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難道是他騙了我。不可能……”她一把放開我,我慣性往後退了兩步,直接往下栽,還好及時調整步伐,安全落地。
而她癱倒在地,頭埋在地上,低低地呢喃“為什麼……為什麼……”一邊說一邊流淚,最後卻又開始大笑,笑聲淒涼,說不出的詭異。
“姐姐,你還好吧?”我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脈象很亂……一把彎刀頂到了我的脖子,“你到底是誰。”渾身上下充滿了冷厲,淚水糊了臉,和她唇角慘淡的笑融合在一起,莫名的冷厲。
果然不能好心!
“我?不就是姐姐從醉夢軒劫出的楊曇麼?”我定定地看著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眼神沒有閃躲。心裏暗道,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不然這家夥一發狂肯定要成刀下鬼了。
“那為什麼聽風會在你手裏?”
聽風?!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東西坑了我。聽風,天下名琴,在醉夢軒那樣的地方自然聽過它的傳說與不凡,不過其已經從世上消失很多年,行蹤也是屬於傳說級別的,我自然沒有親眼見過。若這人說的是真的話,那天,大當家塞我手裏的定是聽風無疑,可惜當時不知,白糟蹋了一把好琴。而大當家此番用意,真是借刀殺人的坑人啊。心中又把那家夥咒罵了不下千遍。
“聽風?姐姐為何那麼肯定那是聽風,或者說是真的聽風?”
臉上微笑。
“那曾是我的東西,還能認錯?”說到這裏,她似下了決心,收了刀,點了我的穴。“好,不承認也罷,你也別想活著離開。”
接著,我又被她拖在背上,飛到了一個山洞。
她放我下來,解了穴道,“別想著逃跑。”
這個我自然知道,一路飛來也是懸崖峭壁,這個山洞位置及其隱秘,即使現在叫我走,我這三腳貓的輕功也插翅難飛。
看了下這山洞,麵積也不大,而最明顯的是,一張石床上赫然躺著一名男子,臉色發黑,然能感受到微弱的氣息,定是中毒無疑。
“姐姐,你……就是為了救他?”我看著換回女裝的她,此時,正溫柔地幫石床上的男子洗著發,手指穿過黑發,輕輕細挽,上下穿梭,神色溫柔,和先前冷冽的表情格格不入。
“他……已經睡了三年,我每天都盼著他醒來。這衣服是他喜歡的,希望能一醒來就看到他熟悉的我……”她若有若無地回答著,癡癡地看著床上的男子,如水的溫柔籠罩了她和他……
醒來看到熟悉的自己……
心一顫……世間人與人是那麼相似,我緊捏著自己身上的紅衣,隻覺得心底沉甸甸……
“姐姐……我能……看看他麼?”我遲疑地開了口。
“仙子,你答應了?”她一臉欣喜地看著我,又要往下拜。
我連忙跑過去抓住她的手,“姐姐,我並不是什麼仙子,不過,或許能幫上他,不過……我也不是很肯定,我從沒有救過人……”
“謝謝仙子。”她緊緊地握住我的手,眼淚又落了下來。我看著這張冷豔的臉龐,流淚後些許紅腫的眼睛,隻覺得心口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