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
S市的一間寫字樓內的公關公司。
“你結不結婚,你說,這婚你到底結不結?”電話裏,傳出文初惱羞成怒的聲音。
魯如花鬱悶的清了清嗓子,轉椅輕動:“親愛的……”
“少來!少甜言蜜語的再騙我了!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把手頭上的工作結束掉,然後跟我去結婚,這是我最後的命令!”
“呃……可是公司裏有個業務……”
“少拿公司壓我,我是董事長,我說了算啊。”
“呃,你是董事長沒錯,可我是總經理啊,我要對公司負責啊,你也不希望公司賠錢對吧?”
“老子有的是錢!”
“文初,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俗了。”魯如花爆笑。
“魯如花我警告你,別逼我用絕招,兔子急了還咬人!”
“不是不是,我這不是為你好嗎?你的畫展反應那麼好,不要再接再厲嗎?況且似玉也沒回來啊,他最近也忙,再給我兩個月好不好?三個月就行了。好不好?”
“似玉快回來了,我昨天剛跟他通了電話。”文初怪笑:“我讓他回來的,開什麼玩笑,姐姐結婚這麼大的事情還能不回來?”
“三個月,我保證隻推遲三個月!”魯如花信誓旦旦。
“三個月?”文初的笑聲更加的陰險:“三個月之後你的肚子就出來了,你不介意穿婚紗的時候不好看吧。”
“呃,呃?”魯如花嚇了一跳:“什麼意思,為什麼我肚子出來了,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懷孕了,孩子是我的,是我的!”
“你開什麼玩笑啊……”魯如花結巴了:“我怎麼不知道……什麼跟什麼啊……”
“我幹的!”文初極坦白:“我換掉了你的避孕藥,還把那個……每個都紮了好幾個洞,我們寶貝就是從洞裏漏出來的,漏網之魚!你不是兩個月沒來大姨媽了?你不是最近有點犯暈惡心?”
魯如花倒吸一口冷氣,握著電話說不出一句話了。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竟然是文初,麵部表情極為鎮靜的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手機……
“沒錯,是我幹的,你看著辦吧。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就連孩子他爸一塊幹掉吧。否則就去跟我結婚。魯如花,我這也是為你好,不想讓你變成大齡產婦。我想過了,孩子出來了我負責帶還不行嗎?你要天上的星星,我搬個梯子爬上去給你摘下來,你要天上的月亮,我拿把槍給你打下來!你愛數錢,我把銀行裏的錢全取出來放你床上數。畢業這麼長時間了,我一直在等你點頭,以前你說我不成熟,那我就想辦法成熟好了。可是魯如花……有些人大概是一輩子成熟不了的……比如我……所以你願意嫁給我這樣的人嗎?呃,不許說不願意,因為孩子都有了……”文初坦坦然然的說著,一字一字的說著,聲音響亮,絲毫不忌諱門口已經圍了N多人在偷聽。
沒錯,他等太久了,上大學的時候不能結婚。畢了業要創業還是不能結婚,創了業了還要守業更不能結婚。那該如何是好?就由著魯如花折騰下去嗎?不行,絕對不行!什麼事都能依著魯如花,唯獨結婚這件事不行!
“今天你必須做個決定,同不同意下個月結婚,同意就點點頭,不同意的話……不同意也得同意。我連父親都通知了的。”文初走近了魯如花,手支撐在她的辦公桌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坦白講,這並不是六年來他第一次向魯如花求婚,可卻是情緒最“激動”的一次。沒錯,為了求婚他招數用盡了,有浪漫的、有刺激的,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橫空而出,讓魯如花有一百個借口把婚期推遲,而這次……她的表情和往常一樣沉靜平和。
“不管同不同意,都要同意。”魯如花一字一字的說著,文初屏住了呼吸。
“準奏。”兩個再簡單不過的字終於從魯如花的嘴裏說出。
文初笑了起來,魯如花也笑了起來,門口偷聽的一幹打醬油者都笑了起來。
文初說的對,有些人大概一輩子都成熟不了。可難道隻有成熟的人才可以擁有幸福嗎?生活中,你不能要求你的另一半是完美無暇的。
文初和6年前一樣,他會吃各種各樣的飛醋,他即便成了著名的畫家也還是擁有小孩子脾氣,他仍舊衝動、易怒,也許終其一生也如此。可那又如何?這就是文初,這就是魯如花愛上的文初。
她愛他,因為他會親手織一條圍巾給她,因為他會陪她一起擠在台球案子上過夜而毫無怨言,因為他第一個發現了她的美,因為他會為她的努力而心痛、難過,因為他會在除夕的時候,以手電筒放出的“煙花”來逗她開心,因為他愛她的家人,因為他陪著她渡過最艱難的似玉的術後康複期,因為他甘願和父親決裂也要成全她的夢想,因為他的一切的一切,因為他是文初,獨一無二的文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