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領雷鵬飛和孫小英去視察學校。她邊走邊指給他們看:“雷助理,孫會計,你們看,我們學校的校舍都屬於危房,下雨天有些漏,門窗都是透風的,冬天學生們都冷得瑟瑟發抖。”
今天,雷鵬飛有點像來學校考察的教育係統領導。他十分驚訝,有些不解地問:“你們辦學條件這麼差?就沒有向縣教育局申請嗎?”喬小玉說:“怎麼沒有?幾乎年年打,卻一直沒有錢撥下來。”
雷鵬飛歎息一聲說:“我們縣教育局就這麼窮嗎?真是不理解。村裏的小學屬於民辦學校,鄉裏縣裏也不能不管啊。唉,看來,就像修路一樣,隻有等我們村裏辦了廠,開發了項目,有了錢,給你們建一所新學校。”
喬小玉聽雷鵬飛口氣這麼大,說得很輕鬆,有些不太相信,就朝孫小英看了一眼,意思是這個年輕人,不會是吹牛吧?他說話輕飄飄的,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鄉文教委員,縣教育局領導,下來視察時,都像鐵公雞,不僅一毛不拔,還沒有說過一句讓人振奮的話。
孫小英對她說:“雷助理說的話,每句都能落到實處。他隻要不走,建一所新學校,還是有希望的。”喬小玉眼睛一亮,精神振奮起來。她掉頭重新打量了這個稚嫩的年輕人一眼,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因為這些年她磨破了嘴皮子,都沒有問上麵要到一分錢校舍改建費。
但喬小玉也抱著一絲希望,把雷鵬飛當成了救星似的,指給他看:“雷助理,你看,我們的教師辦公室,舊得不成樣子,地麵還是磚鋪地,不是水泥地,所以踏上去,總是有些波動,不穩。學校裏隻有兩台電腦,根本不夠用。課外書更是少得可憐,學生一人一本都沒有。”
轉到後麵那排教室,喬小玉領著他們從走廊前走過,邊走邊說:“你們看,課桌椅也破爛得不成樣子,有些桌子都快站不住了。凳子是同學們自己帶的,高平不平,太難看了。”
雷鵬飛往教室裏看著,突然眼睛一亮。第三混合班的講台上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女教師。她年紀很輕,看不去二十歲左右。她樣子清純,臉蛋甜美,衣服素雅端莊,紮著一根粗大的馬尾辮,胸部高挺,非常迷人。她正在上小學五年級語文課,聲音清亮,手勢優美,課也上得繪聲繪色,生動活潑。
這個學校裏怎麼還有這麼漂亮的女教師?雷鵬飛的腳步差點邁不動,他真想再看看她,聽一下她好聽的聲音。但喬小玉往前走去,他不能不跟上去。
“喬校長,這個年輕的女老師,是哪裏人啊?”一走過去,雷鵬飛就憋不住問。
喬小玉說:“她是去年華東師範大學畢業,從上海來的支教誌願者。開始,她隻是支教一個學期。可到了這裏,她被這裏簡陋的辦學條件,和孩子們求知若渴的目光打動,就決定留在這裏支教下去。”
哦,是這樣,雷鵬飛心裏一動。我是助窮,他是支教,她跟我差不多啊,我是大學生村官,她是大學生老師。哎呀,我怎麼現在才到學校裏來呢?
雷鵬飛有了相見恨晚的感覺。他不僅對她充滿了敬意,也有了好感,就禁不住問:“她叫什麼名字?”喬小玉說:“她叫鬱詩詩。她思想好,人也漂亮,還敬業,穩重,我們都很喜歡她。同學們更是喜歡得不得了,隻要她去上課,課堂紀律就很好,連一些差生的成績都上去了。”
雷鵬飛沒想到今天到這裏,有了這樣一個意外的發現。大山深處一個破敗不堪的小學裏,還有一個從大都市來的支教誌願者,大學生教師。他有些不想走了,真想等下課後,跟她見一麵,聊一下,看看她是怎麼想的,準備再支教幾年。學校裏艱苦的生活,是否習慣?
喬小玉又領他們走進教師宿舍,宿舍門沒有上鎖,一推門就開了。喬小玉對他們說:“這就是鬱詩詩的周小雯老師的宿舍。”
宿舍中間隻有一塊布簾拉著,前麵是燒飯間兼吃飯間,後麵是兩張對麵打著的小床。桌子上有一隻電飯鍋,一個微波爐。喬小玉介紹說:“有電,她們還能燒飯吃;停電了,她們就隻能泡方便麵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