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都市的女生,能夠適應這樣艱苦的條件,沒有一種精神支撐是不可能的。所以雷鵬飛對鬱金香特別欽佩,又有所期待。視察完成,他不想立刻就走,很想見一下鬱詩詩。
喬小玉就帶他們走進教師辦公室,對他們說:“坐一會吧,一會兒就下課了。第三節課上完,就放假了。老師都忙著要給後進生補課,麵批作業。”
雷鵬飛在一張扭動著的椅子上坐下,用腳穩住椅子,問:“這裏給學生補課,收費嗎?”
喬小玉笑著說:“收費?不可能的。不收費,學生還不肯來上學呢。所以我們一直在搞家訪,千方百計把輟學的學生都勸回來。”
雷鵬飛慨歎說:“城市裏的學校,老師給學生補課都要收費。怎麼會這樣?這樣做,老師和學生變成了什麼著關係?這太不正常,也太不應該了。”
他們正這樣說著話,喬小玉著手機上的時間,就去窗子邊拉一根繩子,打下課的鍾聲。鍾是掛在前排老師辦公室後麵屋簷下的。“叮——叮——”鍾小,聲音不是很響,但在寂靜的山嶴裏卻顯得異常清脆悅耳。
一會兒,就有一些學生從教室裏背著書包走出來。學校的操場上有了學生的身影,頓時就有了生氣。整個學校被從山嶴間斜射進來的夕陽塗在上一層金輝,變成了一幅天然的富有詩意的油畫。
教師辦公室門口突然一亮,雷鵬飛掉頭一看,鬱詩詩帶著兩個學生走進來。她見了雷鵬飛,也是眼睛一亮。然後一臉的驚喜,眨著眼睛,仿佛在問:你是誰啊?這裏怎麼會有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生?
但她也有少女的矜持,沒有主動跟他搭市。她掉轉頭,坐到自己的辦公桌邊,對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身後的兩個男生說:“施小星,你先說,你的作業為什麼沒有完成?”
施小星的鼻子底下掛著兩根鼻涕。他從後麵走到鬱詩詩麵前,抬頭看著她,嘟噥了一句什麼話。鬱詩詩說:“那你現在補起來,到教室裏去做,做完作業交給我才回去。”施小星聽話地點點頭就出去了。
鬱詩詩對另一個學生說:“龔王兵,你這次作文寫得有進步,我想跟你麵批一下。”
她正要翻開一本作文本,喬小玉見雷鵬飛不停地明鬱詩詩看,就對她說:“鬱老師,你等一等,我給你介紹一下。他是前桃村新來的大學生村官,雷助理。他今天來,是要給我們學校損贈一批教育用品。”
“真的?那太好了。”鬱詩詩喜形於色地說,“雷助理,是你名字,還是職務啊?”說著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朝雷鵬飛轉過來,向他投來兩道驚喜探詢的目光,正好與雷鵬飛正盯著她的目光撞在一起。兩個人的身子都一震,才掉開目光。
雷鵬飛笑著說:“我叫雷鵬飛,是村支書助理,所以叫雷助理。”鬱詩詩漂亮的鵝蛋臉微微紅了一下,有些羞澀地說,“哦,你來了多少時間了?我怎麼沒看到過你?”雷助理說:“來了兩三個星期了。我們明天就去市裏裝捐贈物資,你們這裏最缺少什麼東西?”
這是明知故問,目的是想跟她搭訕。鬱詩詩也十分高興與他相識。因為在這樣一個貧窮的村莊和簡陋的小學裏,平時根本見不到像他這樣的大學生。所以她也有些迫切地把目光掃過去,不顧有人在場,再次與雷鵬飛的目光碰在一起。這次,他們深深地對視了一眼,心靈之間的隔閡溝通後才分開。
鬱詩詩對站在她旁邊的那個高個子學生說:“你先回教室,等會老師來叫你。”“那鬱老師,我走了。”那個學生禮貌地說了一聲,轉身走出去。
兩個學生一走,鬱詩詩更加活躍起來,她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雷鵬飛麵前,挺著高胸,羞澀卻有些激動地說:“剛才上課的時候,喬校長領著你們從窗口走過,我還以為是縣教育局來的領導呢。可我又想,教育局領導怎麼這麼年輕?像剛畢業的大學生啊?咯咯咯。”說著竟然開心地笑了。笑得花枝亂顫,波浪起伏。
雷鵬飛也站起來,目光在她波浪起伏的身上打轉,也笑著說:“我就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啊。我們兩個原本不認識的大學生,能在一個窮山村裏相遇,真是一種緣分。”
相見恨晚的心思溢於言表,說得也有些露骨。在一旁看著他們的孫小英連忙幹咳一聲,提醒雷鵬飛在美女麵前不要失態。她知道男人都有愛美好色的毛病,這幾天她跟雷鵬飛在一起,異常強烈地覺察到了這一點。他見到美女,眼睛就發亮,話也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