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調她手裏的書隨意往桌上一丟，她的臉上沒有出現我預計的驚訝，反而象早知道是我一樣揚起一臉的笑：“如煙，你起來了呀。”
這個人就是我的母親，美麗而溫柔、大方而端莊，看上去隻有十幾、二十的年齡，誰看了都不會相信她居然有我這麼大的女兒。有時候我還真有點妒忌她，要知道，再過幾年說不定人家還以為我是她的姐姐了呢！
“媽媽，你究竟幾歲了呀？”從小到大這個問題不知道被我問過多少邊了。
她的回答永遠隻有一個：“有一個年輕的媽媽難道不好嗎？”
我撒嬌似的坐在她腿上，嘟起嘴：“連年齡都不告訴我，真懷疑我是不是你生的。”
她愛戀地點著我嘟起的唇：“傻女兒，又說什麼傻話呀。你是媽媽最愛的女兒，媽媽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
我摟住她的脖子：“我也可以為媽媽做任何事情。”
“真的嗎？可別到時候有了老公就不要媽媽了哦。”她抱住我戲謔地逗我。
“討厭啦！人家才不要嫁人呢，人家一輩子陪在媽媽身邊……”
可能因為從小就沒有爸爸的關係，我們母女的感情特別好。媽媽也特別疼我，總是小心翼翼地嗬護著我，對我的愛無微不至。不知道為什麼，同齡的女孩子都幻想著甜美的愛情，我卻從不相信，在我的心裏，愛情隻存在於文學作品中，隻有親情才是最真實最永恒的。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玩笑的緣故，那一晚我夢見自己在開滿美麗鮮花的山坡上奔跑，身後一人跟我一起追逐嬉戲。陽光下的他光彩照人，卻看不清他的臉。玩累了，我趟在樹下小憩，閉上眼，任由和煦的風輕輕吹拂。他在親吻我的額、我的臉，癢癢的，逗得我嗬嗬直笑……
“不要啦……好癢……”我求饒。
“那你叫我……”他的吻沒有停，反而更加熱烈了。
“好……好了……我叫……我叫……惡……”
惡？！
我一驚，從夢中醒了過來。為什麼我會夢到他？我隻見過他一次而已，甚至連那唯一一次見麵都懷疑是不是假的。沒有理由會夢到他呀！
“如煙，你做噩夢了？”媽媽的聲音！原來她早就在我房間裏了。
那到底是不是噩夢呢？我無法回答。
她坐在我床邊，纖美的五指在我臉頰上輕輕撫摸，月光下，她美麗的臉龐露出愛憐與痛苦，而她原本明亮的眸子裏飽含滿眼的不舍與無奈。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她，一種不祥的預感籠上我的心頭。
“媽媽，發生什麼事了？”
“如煙，媽媽要走了，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你了。”
“為什麼？”
“媽媽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有一個仇人。他已經殺了天、烈、洛、寒還有九九，下一個恐怕就輪到我了。”
“是誰？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他為什麼要殺你們？”我追問。
媽媽歎了口氣：“你見過的，就是上一次霜要替他們報仇的那次。”
“你說的是……惡？”我聽得出自己的聲音變得僵硬了，我的心也在隱隱作痛。
“是的，惡不久就會來殺我。我要盡快離開這裏，要是被他知道你的存在，可能連你也會被殺。如煙，原諒媽媽，媽媽是不得已才離開你的。”她緊緊抱住了我。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不殺你？”我機械地問，腦中一片空白。
“除非……他死……”
我的心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因為我感到它正在流血，難道這就是“愛”？
為什麼是他？
我不可能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