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已在堂中久等多時,世子妃既然到了就趕快請進吧。”她們說這話的時候,眼光看向抬著軟輦下去的壯漢,隱晦的警告著她。
沈銀秋笑了笑沒有說話。
但她不說話,兩個嬤嬤就接著道:“世子妃要端莊,隨意和男子搭話不妥,哪怕是家中的下人。”
“兩位嬤嬤是什麼意思?”沈銀秋笑彎了眼睛,眸中可沒帶任何的笑意。這不理她們,她們還來勁了是吧?
“世子妃知道老奴說的是什麼意思,長公主曾言世子妃在江南長大,可能不熟悉京中規矩,讓老奴多看待著點。”
沈銀秋收斂了笑意,“也是慚愧,都嫁進侯府半年多了,至今都沒有學會規矩,長公主教導有方。”她把最後四個字咬的很重,又道,“一個主子都不能開口吩咐下人辦事的話,你們何不建議長公主把府中所有小廝都換成婢女呢?”
兩個嬤嬤臉色一變,看著重新掛上了微笑的沈銀秋,互相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帶著她往裏走。確實世子妃學不會規矩,丟的不止她一個人,連她們長公主都會受影響。隻是沒有想到她會撕的那麼開,一點都不愛惜羽毛。
沈銀秋進去前廳,瞬間感覺光線昏暗了許多,不知道還以為這是行刑的地方。她看向上座的長公主,妝容依舊豔麗,還是記憶中的那麼高傲無邊。
“銀秋見過長公主,長公主安康。”
長公主的眼線畫的長,末尾上揚給她添了幾分犀利,“起來吧。”
“謝公主。”沈銀秋暗道,這回這麼一會兒就讓她起來了,是覺得這樣的懲罰很沒有意思嗎?上回也是如此,但並沒有整治到她。今兒知道她的腳受傷,沒抓住這個機會,長公主果然沉得住氣。
長公主看了她好半天,沈銀秋就這麼站著大大方方給她看,過了大概是半刻鍾的時間,長公主才給她賜座道:“在外麵這段時間沒瘦,想來也沒有吃多少苦頭。”
沈銀秋微笑著道:“回長公主,這一切都多虧了世子,還有身邊的護衛拚死相救。日子苦不苦的,我想追殺我們的那些人才苦,全部都死了呢。”
長公主抬眼看她,似笑非笑,眸中逐漸蔓延上了冷意,這一趟她確實折損了不少人手,單憑著萬俟晏出行刺殺的次數,她已經耗費了上百個部下。後來她就得買殺手了,培養一個忠心的屬下不容易。
她配合的笑笑,看著沈銀秋道:“確實,都該死。”
沈銀秋:“……”長公主如果你說該死兩個字不是看著我的話,我會很樂意讚同你的。
“這一趟出去,世子可有受傷?”
“沒有。”沈銀秋對視她道:“老天爺很照顧世子呀,來了那麼多殺手,連世子的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
長公主心裏早已經氣笑,沒想到啊,這個軟軟糯糯的人,出去一趟回來都敢和她叫板了,看不清事實,又是一個被病秧子皮相迷惑的女人。
她不戳萬俟晏的痛處,改戳沈銀秋的痛處,“聽說你在半路上被人販子劫走了一天一夜,還被賣到了偏僻的山村裏,可屬實?”
沈銀秋想到那個為救她而亡的小女孩,心裏陰鬱不已,麵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些,“是的,被綁了一天賣到山村裏的時候,世子就帶著人趕來了。”她抬頭笑看長公主,“想不到長公主的消息這麼及時,我想京城還沒人知道這回事呢。”
長公主麵上有一瞬間的僵滯,眨眼即逝,“當初知道你們有危險,派人去查過,查的比較仔細,畢竟關心你們。”
“謝長公主關心。”沈銀秋低頭掩飾眼神的漠然,綁走她的人果然是有計劃的,具體是誰,即便不是長公主,她也一定是知情人士。想到被四處打壓的人販子組織,沈銀秋笑的很燦爛,“不過現在人販子已經被抓不敢作怪了,其中牽扯的關係,多到數不清,聽說有朝廷官員也有江湖人士,更有別國的入侵。一個人販子組織竟然牽扯出這麼多關係,不知道太子會審出多少線索呢。”
她說一眨不眨的注意著長公主,不放過她任何的可疑的地方。
“是嗎。那該抓。”長公主意外的平靜。
沈銀秋並不喝她這裏的茶水,隻是靜靜的等著長公主發話,她叫她來總不可能是因為關心。
青葉和萬童站在她身後左右,一句話都不吭。
長公主掃了她們一眼,不屑的笑了笑,“讓你身邊的婢女出去吧,本公主有話要跟你單獨說。”
沈銀秋回頭看了她們一眼,眨了眨眼睛,她並不覺得對方有什麼事是需要和她單獨說的。抱歉道:“她們不是我的婢女呢,並不聽我的命令,不信您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