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水老三的房前,他和另一個人我沒見過的陌生人正等著,一見我,水老三便往西方走,並且示意我跟上。一邊走他一邊道:“我的人有一個小時的換班時間,他提前破壞了監控,這一個小時是故障期,過了時間就走不掉了。
之前他一直是趴著的,現在站起來,個頭卻很高,雙腿走的飛快,很難想象他曾經是個殘疾人,同時,我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麼嚴重的傷,是我治好的?
這一點也不牛逼,而是可怕。
水老三應該知道我的肉比血還厲害了,讓他知道這個秘密也是無可奈何之舉。此刻我已經暗暗下定決心,這水家老三出去之後,但凡有一點兒別的心思,這次我絕對會下狠手。
畢竟我沒有時間再耽擱了,這會兒必須盡快回深圳,聯係上譚刃,了解一下他們那邊的情況。
很快,我們走到了那圈起來的鐵門前,這玩意兒非常好攀爬,根本攔不住我們三人,幾乎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就翻了過去。外麵是條公路,一上路,水老三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打手勢,跑出百來米,便來了一輛車接應,對方一打開車門,我也跟著竄了進去,車子當即在黑暗中迅速的離開。
這時我才發現,開車的竟然是馮鬼手。
他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說:“最近過的怎麼樣?”
我道:“脫你的福。你行啊,敢玩這麼一手,你不怕水雨霜身後的勢力了?”
馮鬼手道:“當然怕,當我早就得罪她了,勉強在她手下苟活也沒勁,天天被當成狗一樣使喚,不如跟著三爺,天高海闊,我沒有親人,無牽無掛,正好。”
水老三道:“老馮,我讓你聯係的人,聯係上了嗎?”
馮鬼手道:“三爺,我辦事你放心。”
二人說完這一通話,便問我:“你是哪裏人?”
我沒吭聲。
水老三於是笑了一下,那模樣和水雨霜極其相似,他道:“這話我不該問。咱們現在一路向東,到了白天,我給你一筆錢,你自己想去哪兒去哪兒。”
我挺驚訝的,不由得多看了水老三一眼,他道:“怎麼,你以為我會對你感興趣?能重新站起來,找回這雙腿,我已經滿足了。我和水家的其餘人是不一樣的。”
我道:“哪裏不一樣?”
他歎了口氣,似乎在回憶什麼,片刻後說道:“雖說現在時代不同了,但大戶人家,還是那麼一回事。我們兄妹五個,是同父異母。老大是正房生的。剩下的我們四兄妹,都是外麵情婦的私生子,不過從小也是養在本家。五兄妹中,父親最偏愛我,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國外念書,家族那些齷齪事接觸的很少。”
我點了點頭,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後來回家,家族裏的利益爭鬥太亂了,做的又是損陰德的不法生意。時代在發展,現在這一行越來越不好混,要想站的穩,必須和上麵的人勾結。但這種勾結,牽一發而動全身,一但陷阱去,就難以脫身。我那時候太年輕,滿腔抱負,想的也太簡單了。我想學京城那幾位大家的方法,將家業漂白,然後慢慢轉行。”
我道:“你怎麼比我還蠢,這相當於動了所有人的蛋糕,豈不是跟所有人為敵?”
水老三苦笑,道:“年少輕狂嘛,總覺得自己可以力挽狂瀾。後來整個家族的人都跟我作對,甚至想對我下殺手。說實話,我到不恨四丫頭,當年她雖然先動手把我給廢了,但也因為如此,才把我從那漩渦裏扯出來。否則,要不了多久,我就會死在別人的手裏。後來雖然殘廢了,但也沒虧待我。若不是後來查到她身後的靠山太……我也不糊想著痛下殺手。”
我聽到此處,不由道:“你說的那個靠山,那個組織,究竟是幹什麼的?”
水老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我知道的不多,但也不能完全告訴你,這個組織,它所牽扯到的利益鏈非常大,它如果想抓一個人,沒有抓不到的。”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道:“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不打你主意了吧?我沒本事和上麵的人爭,我也確實利用了你,你能不能逃的過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對於上麵的人來說沒什麼用,它們不會費力找我,我隻需要躲過四丫頭就行,但你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