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清晨的山野之中,一夜的霧氣,使得山路有些濕滑,我們一路順著山溝往裏走,初時還能眺望到小骨墩,待走到深處後,入目便蔥蔥鬱鬱的林木,夏季本就草木旺盛,身處其中,濃鬱的樹蔭遮擋了陽光,山間的溪流涓涓流淌,走的累了,便捧一把溪水洗洗臉,也算愜意。
一路上皆是譚刃在帶路,他手裏拿著那張鬼畫符一般的山形圖,雖然譚刃能算出周玄業的大體位置,但如果對山形不熟的話,我們則很容易繞路。
這山形圖上劃了十多座青山,但需要轉山的隻有五坐,起於不同的山脈,穿插交彙,使得山中央的位置,形成了一片低穀。譚刃是懂風水的,他說這種格局,叫‘五行寶穴’,由條山脈交彙而成,低穀處便是龍脈地氣所在,按照陰宅的點穴法來講,這地方適合群葬,古人修陵建墓是十分講究風水地脈的,此刻地脈絕佳,那低穀處必定有相當多的古墓,也難怪柯仙姑不走運,會碰上盜墓賊了。
柯仙姑平時轉山,便是圍著那五座大山的山腰轉,那低穀處卻沒有進去過。聽他丈夫將,那地兒當地人叫萬陵坑,正所謂上陵下墓。
一般王侯級別的人才有陵,陵是建在墓之上的地表建築,古人講究事死如事生,王侯的陵墓,地下是地宮,放置著屍身、陪葬品,是死人晚間活動的地方,而墓上的陵則供奉者死者的靈堂,有宮女侍者住在陵內,每日如同生前般一日三餐、瓜果點心按時供奉。
那萬陵坑現在是一片低穀荒林,但據說在古時候,那地方是有陵寢的,專門守陵的人就是百來人,與外界來往,還有一條修葺的山道,隻是年深日久,那地麵的侯陵已經消失無蹤,就連那條山道也早就不知所蹤了。
而譚刃所算出來的結果和奇怪,根據推演的卦象顯示,周玄業和柯仙姑兩人是安全的,但二人有人禍之險,也就是說,這群山之中,還有一批非常凶悍的人,周玄業兩人在遇到這幫人之後,很可能會遭橫禍。
這就是譚刃當時變色的原因。
根據卦象顯示,再結合我們手裏頭這張鬼畫符般的地圖推斷,周玄業兩人,不知為什麼,竟然進了那萬陵坑。所幸進萬陵坑不需要翻山越嶺,隻需要沿著群山間的低穀山道前進,倒也不會耗費多少時間,我們現在除發,不耽擱的話,明天中午已經就能進萬陵坑。
這般走走停停,轉眼到了日落時分,我們便找了出平整地紮營,這一年多,野外露宿的經驗我也足了,很快便紮起了帳篷,升起了篝火,本來還想去旁邊不遠處的溪流中抓條魚來烤的,後來想想這深山裏野獸多,別烤著烤著引來什麼猛獸就不好了,當下,三人便燒了些熱水,就著蔬菜餅和牛肉幹吃了晚飯。
出於謹慎,雖然整個白天都沒遇到什麼毒蛇猛獸,但晚間我們三人還是分配了一下輪流守夜,天然呆守上半夜,我守中間,譚刃守下半夜。
由於白天走了一天的山路,眾人也累的夠嗆,因此吃飽喝足後,我和譚刃便鑽進帳篷裏,沒一會兒我就睡了。
這一年來的鍛煉,著實讓我機警了不少,因此一到野外,我睡的也沒有平時那麼死了,一有點兒風吹草動就會醒,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天然呆怎麼還沒來叫我換班?
莫非是時間沒到?人睡意朦朧的時候,想東西也不清楚,我這麼一琢磨,便繼續睡了,又睡了一陣子,實在覺得不對勁,我才勉強睜開眼,抬腕看了看手表,這一看嚇了我一跳,都淩晨三點多了,按理說我十二點就要起來接班的,天然呆那小子怎麼也不叫我?
我以為出了什麼事兒,不由得趕緊爬出帳篷,這一看才發現天然呆好好的坐在那兒,手裏拿了個平板在看東西。我湊過去一看,發現是本宇宙天體方麵的專業書籍,裏麵一大堆符號,我隻覺得跟看天書一樣,但這小子卻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的還要盯著某句話思考半天。
天才的大腦果然不是我們普通人能理解的,搖了搖頭,我道;“怎麼不叫我。”
“不困。”這話我絕對相信,天然呆和那個變態的瞌睡蟲不一樣,他似乎不怎麼睡覺,屬於睡得最晚,氣的最早,但精神頭十足那一類人,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讓人一宿不睡,我道:“休息去吧,下半夜我來守。”至於譚刃,就讓他睡哥完整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