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昂首挺胸地拾腳進門,向著老太君,蘇側妃,三叔公和三叔嬸一一行禮問安,老太君和三叔公略略闔首,誰也沒開口說話。
床上之人抬眸看了一眼,見到來人,抽噎的聲音瞬間提高十倍,不多時,便失聲痛哭起來。
蘇側妃故作和氣地看了一眼慕晴,緩緩走到她身邊,伸手拉住慕晴的手笑道,“晴兒想來還小不懂事兒,才害得弟妹小產。”說罷,扭頭歉意地看向床上的柳姨娘,“畢竟晴兒也是好心。”
倆句話就將罪過給定了下來,一旁三叔公帶著微沉的目光掃了過來。
卻聽床榻上方才哭得聲嘶力竭的柳姨娘咬牙切齒聲音冷哼道:“她害我孩兒,差點也害我性命,一句年少無知也能抵罪?。”
說完裝作激動萬分便要下床向老太君下跪,卻身子一軟,如三月飄絮一般重新倒回床上,口中還不忘哭訴,“求老太君還兒媳一個公道。”
三叔公看著柳氏的樣子也是微微的心軟:“你這樣子做什麼?”一麵走近扶她在榻上躺好。
柳氏不說話,隻是巴巴的望著老太君,慘白的麵皮越發襯著眼角紅腫,一片淒淒慘慘的模樣。
蘇側妃也抹著眼角勸著:“畢竟也是一個生命,還未到這世上看看,連母親都未曾喊上一句。”越發勸的柳氏眼淚橫肆。
老太君低歎一聲,抬眸看了一眼慕晴,卻見慕晴臉上並無半分怯色,心下凜然。
回眸輕聲歎道,“孩子已經沒了,多說也無益,都是一家人,何苦胡亂猜忌。你們倆也尚年輕,孩子還會有的。”說罷移步到柳氏榻前坐下,在柳氏手背上輕拍了兩下,以示安慰。
好一派家人情深的溫馨模樣,慕晴心中冷笑,既是如此,又何必將她叫過來,一番虛情假意,做給誰看。
慕晴一臉漠然,幽幽啟口對著柳氏詢問,“三叔嬸就如此斷定,您的小產,是慕晴所為?”說罷勾唇一笑,一張素臉看上去卻妖冶無比。
蘇側妃抹著帕子,麵容哀戚的看向慕晴,語調軟軟的:“晴姐兒你還小,怕事情,姨娘不怪你,可是卻不該推卸了之。”
慕晴看著這個女人,心裏真是要發笑了,在看著老夫人和三叔公微沉的麵色隻覺得心冷,索性攤開了來講:“蘇姨娘不用自責,主母都管不來的事情,姨娘又如何預測呢?”蘇氏心裏一沉,慕晴竟敢諷刺她區區姨娘越位插手嫡女的教養。
這樣想著麵上卻是愈發的柔軟:“姐姐去的早,妹妹幫著教養不懂事的孩子是應該的,雖是姐姐不在了,心裏也該是放心的。”
慕晴不想跟她扯皮,冷了語氣直接開口道:“姨娘既然斷定了事情是慕晴所為,也請拿出證據,難道就憑著姨娘對母親的一片熱忱就定了慕晴的罪。”
聽出慕晴的嘲諷,蘇氏微沉了麵皮:“晴姐兒姨娘指出你的錯處也隻是希望你改正,為了家裏的和睦,你不要想太多才好。”
周圍的人閉口不言,看著老太君和三叔公越發沉冷的麵色,慕晴心中猶如磐石跌落水窪一般,濺起層層泥漿。
索性攤開臉麵,冷言道:“既是如此,那就請王妃拿出些證據來,也好讓慕晴頭上這‘欲加之罪’頂得更實落些,不然,這繼母嫌待子女的閑話,傳出去也不好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