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著一件血衣,說是血衣一點兒也不過分,因為,那件白襯衣除了領口的部分還能夠看到一些白色之外,其他地方都完全被血染紅了。
我咽了咽口水,卻隻感覺到喉嚨好像幹涸得吞進了沙子。
阿浪狠狠地睨了他一眼,三兩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那男人的衣領,壓低了聲音說道:“是誰讓你進來的,你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那一刻,我明顯感覺到阿浪身上散發出一種攝人心魄的冷氣,可當那個男人抬起頭來,用那雙通紅的眼睛看著阿浪的時候,他卻突然之間收斂了手中的動作,淡淡地說道:“你是冤死的?”
男人點了點頭,緊緊握住阿浪的手臂,說道:“我求求你們,幫幫我!”
他終於開口說話了,那聲音雖然有些嘶啞,卻十分清晰。
他在向我們求助,可是,我卻不知道他到底要我們幫他什麼。
“我這裏不是收容所。”
阿浪飛快地拒絕了他,雖然我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冤死的,但是,我可以肯定,那雙通紅的眼睛背後,一定有那麼一份怨恨存在。
“我是個律師,我已經掌握了程順東殺人犯法的關鍵性證據,可是,他卻派人,殺我滅口!”
那個男人說道,他身上的血漬似乎快要幹了,卻黏在了他的身上,看上去令人觸目驚心。
“我想起來了,今天白天的時候,我們路過法院,正好看到程順東被無罪釋放,當時,我記得在傳達室的門口,看到一個人,那個人……是不是你?”
我壓低了聲音試探性地問道,雖然我並不是很確定,但是,我發現從那個男人衝進來的那一瞬間開始,我就覺得似曾相識。
“沒錯,就是我,如果我沒有被程順東滅口,今天他就不可能被當庭釋放!”
男人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能夠感覺到他心底那種深深的怨念,可是,他卻並不是一隻怨靈,因為,他沒有害過任何人。
“你走吧,你的事情,我們根本就幫不上忙。”
阿浪十分淡漠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拒絕,但是,我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似乎並不想趟這趟渾水。
“如果,我用鬼爐的線索和你們交換呢?”
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我知道他心裏正盤算著什麼。
可是,鬼爐是什麼,我怎麼好像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但阿浪卻再度緊緊地揪住了他的衣領,語氣比之前更加冷冽:“告訴我們,鬼爐在什麼地方?”
“隻要你們肯幫我,我自然會把鬼爐的線索告訴你們。”
男人似乎是故意賣關子,可見,他根本就是有備而來。
一開始我就納悶了,能夠單槍匹馬闖到我們家裏來的鬼,想必不簡單。
我輕輕拉了拉阿浪的衣服,在他的耳邊輕聲問道:“鬼爐是什麼,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嗎?”
“鬼爐是煉製鬼丹的容器,即使我們有了許多功力深厚的怨靈,但是,沒有鬼爐,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徒勞。”
阿浪說到這裏,眼神緩緩落在了那個男人身上。
我知道,他現在所顧慮的事情不是別的,正是這個男人到底可不可靠,如果,他手中所謂鬼爐的秘密是假的呢?
“我知道你們在煉製鬼丹,也知道,你們並沒有得到鬼爐,而我,可以告訴你們,鬼爐在什麼地方。”
男人又重複了一遍,說實話,他開的條件的確有些吸引我們,因為鬼爐隻有一個,一旦鬼爐被毀了,我們尋找到的怨靈也就沒有辦法煉成鬼丹了。
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孩子還能夠撐多久,萬一,來不及了呢……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阿浪的眉毛慢慢擰緊成一團,我知道,他有些擔心。
“如果我的線索是假的,你們可以隨時讓我灰飛煙滅,我心甘情願。”
那一瞬間,男人大義凜然地說道。
我知道,要讓他灰飛煙滅對我們來說真的很簡單,隻需要一點兒陽光而已。
阿浪似乎思索了片刻,接著便對那個男人說:“好,我願意相信你一次,但是,你要記住,我們隻幫你一次,一旦失敗了,我們不承擔任何責任。”
程順東不是一個普通人,要判他入罪並不難,難就難在他每次都能夠順利脫身。
而且,這個人相當記仇,如若不然,這律師也不會那麼輕易被殺人滅口了。
“放心吧,隻要一次,我這一次,一定會讓他被判罪!”
男人十分堅定地說道,我看到他那雙通紅的眼睛裏,滿滿都是怒火。
眉心突突地跳了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充斥全身,我這樣做真的對嗎,會不會給我和阿浪也惹上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