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袁一針很是有骨氣,怎麼也不肯為蒙古人治病,為逼袁一針就範,九華抓了他妻子和大女兒,如果不從,就將其處死。袁一針因為在師父麵前立過誓言,終身不得為殘暴的蒙古人治病,所以很是為難,為了自己的誓言,他寧願放棄自己和妻子女兒的性命。
那時候袁長生在外婆家去了,逃得性命,後來他長大後,二十歲那年,便上武當山去告知掌門人雲靈道長,請他主持公道。可是要知道此時九華頗有勢力,若是公然和他翻臉,他定會派朝廷來剿武當,所以雲靈為了武當的存亡,隻得昧著良心,壓下這件事,袁長生勢單力孤,鬥不過武當派,更鬥不過九華,但是從此恨透了武當派,後來他來海上隱居,立下了那個誓言,若要請他治病,便要提一個武當派的頭顱來”。
謝飛燕道:“哦,原來他也是挺可憐的,那剛才說他大徒弟和他爭論,便是因為他不肯為別人治病?”
瀟湘隱劍道:“正是,學醫者,卻不治病,這本身就是矛盾的,所以他大徒弟劉子成便出海回到中原區了,很快便闖出了劉五更的名號”。
元橋道:“莫前輩,那怎麼樣才能改變他這一想法,讓他出手呢?”
瀟湘隱劍道:“這我也不知道,一切隻得看緣分”。
元橋道:“那麼說是沒希望了?”
瀟湘隱劍道:“這個怎麼說呢?我和他是多年的好友,有些事我也不能按著我的意思去強迫他,他是有這個能力,可是就看你們怎麼令他出手相助了,年輕人,多拿出些辦法和誠意來”。
瀟湘隱劍走了後,元橋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辦法,急不可耐。謝飛燕道:“白天莫前輩說過,袁長生他又懼內的情節,咱們不如去求他老婆”。
元橋道:“對呀,我一急就給忘了,可是咱們上得島來,什麼禮物也沒帶,去求她,你看成嗎?”
謝飛燕道:“成不成也隻能試試看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元橋道:“你真看得開,好吧,咱們倆去試試看”。
進得屋裏來,桂月花倒是很客氣,隻是說道求醫之事,她也是一臉無奈,道:“我這口子,脾氣倔得跟驢一樣,為這事,我沒少和他吵過,幾十年了,吵了不知多少回,他和大徒弟子成鬧的時候,我就勸他,可是從來都不聽,別的事,我是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從來不敢違拗,隻有這一事,他是半分也不讓”。
元橋道:“夫人,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桂月花道:“以前也有不少人來求過,但是結果都一樣,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幫你們,唉,..”
元橋道:“這麼說來你們爭執不停還如此恩愛,他很在乎夫人你,很是愛你”。
桂月花笑道:“是啊,我這口子,別的倒不說有什麼好,對我還是挺好的”。
元橋道:“那看來袁前輩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明日我們再去求她,相信他會動惻隱之心的”。
和謝飛燕出來,謝飛燕道:“我看是沒什麼希望,不如咱們去島上遊樂一番,也是好的,勝過浪費時光去求他“。
元橋道:“不,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你早點休息吧”。
第二日吃過早點,元橋帶著謝飛燕又去求袁長生,袁長生看葉不看他道:“除非按我的規矩來,否則一概免談,你再跪到死也沒用”。
元橋再三懇求,袁長生還是不答應,他的徒弟和瀟湘隱劍也從旁邊幫說話,袁長生還是斬釘截鐵的道:“不行就是不行,誰來說清也沒用,怎麼,你們一起來對付我啊?”
正好這時桂月花出來,月橋突然嗖的一下躥起來,撲向了桂月花,電光火石之間,連點了她幾處穴道,接著一招龍爪功裏的捕風式,鎖住了桂月花的咽喉,一轉身,拉著她倒退了四五步。
這一下突如其來,眾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沒想到元橋會突然出手襲擊,瀟湘隱劍站起來,單手淩空一抓,元橋但覺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要將桂月花拉離自己。這是元橋左手運上十層的內力,虎吼一聲,一招五元昊天氣‘雷霆一擊’直擊向瀟湘隱劍,瀟湘隱劍忙橫掌化解元橋的掌力,元橋之間他站立不動,單掌輕柔的畫著半圓,身上的長袍和長發胡須都被氣浪鼓動漂起來,身後的窗棱被巨大的衝擊啪的一聲,震得四下飛散。
元橋見瀟湘隱劍足不動,輕描淡寫間就化解了自己全力一擊的掌力,知道自己和他武功相差太遠了,便又退了兩步。
瀟湘隱劍道:“元橋,你怎麼能對夫人動粗?趕快放下,有什麼事慢慢說”。
元橋道:“莫前輩,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不過你們要是過來,我隻好不得已,對夫人下手了。”
謝飛燕道:“李大哥,你怎麼能這樣,昨日我見你問夫人,說袁先生是不是很在乎她,我就有所懷疑,沒想到你真的這麼做,若是這樣才能治我的病,我寧願一死,也絕不接受,李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不能這麼做,你快放下夫人”。
袁長生忙道:“快放開我老婆,你這樣威脅於我,又有何益?若不是我心甘情願,我在醫治的時候動點手腳,即便好了,也會有後遺症,那你們也是得不償失,快放開她”。
元橋道:“都別過來,袁先生,我隻想問你一句,這個世上,什麼東西對你最重要?是你的誓言,還是你的夫人和兒女?”
袁長生道:“你想怎樣?”
元橋道:“我聽莫前輩說,你的父親,寧可保住他的誓言,也不肯救妻女的性命,若是當時你在場,隻怕連你也會犧牲,這真的值得嗎?他留下幼小的你,在世上,隻怕苦頭也沒少吃吧,今日,你要選擇你父親的路,還是要保住你妻子,自己選吧,但願你不要後悔。”
謝飛燕哭道:“李大哥,你這是幹什麼,你不應該這麼做,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個好人,你是為大俠,是亂世中能指引別人靈魂的明燈,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都以你為榮,怎麼今天,你會這麼做呢?”
元橋道:“謝小姐,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可是,人都是自私的,袁先生為了自己的私仇,多年來耿耿於懷,有著高超的醫術,卻不治病救人,我也是自私的,若是救不了你,大家就一起死,這個世間,也沒有什麼好值得留戀的”。
桂月花道:“老頭子,咱倆夫妻幾十年,多少風風雨雨都走過,今日就算是分別,我也絕不會讓你為難,奪了你畢生的心願,元橋小友,你就動手吧”。
其他人一起驚叫道:“不可”。
元橋道:“好,既然不能留住,那就幹脆放棄”。
袁長生道:“慢著,你們說得對,當年我父親做出的決定,或許真的是錯了,我的誓言,也或許是錯了,如果一個人,什麼親人都能放棄,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長歎了一聲,道:“年輕人,我答應你便是,你率真而行,可比我糾結自己的內心,要強過百倍”。
元橋聽得他如此說,放開了桂月花,跪了下來,道:“晚輩生性粗魯,毫無學識見聞,一時間沒有辦法,情急之下,隻得如此,多謝前輩仗義相救”。磕了三個頭,站了起來,手一拂,將藥台上的一把匕首,拿在了手中,道:“在下雖無見識,也知道對錯之理,剛才得罪夫人,脅迫於先生,有失俠義之道”。嗖一下,將匕首插進來右手手掌,直入對穿,鮮血滴了下來。
眾人又是一驚,沒想到元橋性急如火,說幹就幹,元橋道:“如果先生覺得不夠,就請將這隻手斬了下來,晚輩絕無怨言”。
謝飛燕奔過來,拉著元橋的手,看了看,哭道:“李大哥,我怎麼值得你如此待我,一定很疼吧,袁前輩,你快幫他止止血,求你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事情會如此收場,也沒料到這件事竟然將袁長生多年的心結打開了。真是意料之外。袁長生幫元橋敷了些金瘡藥,道:“這幾日不要沾水,不要使力,過幾日就痊愈了”。
第三日,袁長生道:“我已給謝姑娘仔細檢查過了,要醫治好她的傷並不算難,不過要根除她身上的黑煞血竭的毒性,可得廢一番功夫,解藥我倒是有,不過卻是缺了一味藥引”。
元橋道:“不知道是何藥引?”
袁長生道:“要治療他的黑煞血竭,隻能以毒攻毒,用赤紅蟻,和蛇冠雄花,幻青藤根,一起用藥。然而這三種毒藥和黑煞血竭一樣,都是至陰寒之毒,即便治好了,終身都會受到寒毒遺留的困擾,發作時也是苦不堪言,因此需要加一味藥引,將陰寒毒氣排除體外。
離這兒半日的行船路程,有一座小島,上麵有種菩提紅花,性躁陽,能驅寒毒,乃是一味珍奇藥材,不過島上有很多紅蝮蛇,會吃這種紅花,因而生性狂躁,極具攻擊性。更為難得的是,此花隻在秋季的清晨開放一個時辰,遲了就會凋謝,那就沒用了。”
元橋道:“那前輩的意思是?”
袁長生道:“我已替謝姑娘針灸過,等他這兩日吃些治傷的藥物,傷勢好些,我調配出這三種毒藥來,製成藥丸,而後你帶著解藥和謝姑娘,出發去那荒島之上,找到那紅花,將花和解藥給謝姑娘一起服下,就沒事了,隻是島上的毒蛇凶險異常,我也沒進去過,不知道裏麵還有沒有別的危險,所以,這很是困難”。
元橋道:“隻要能治好謝姑娘,再危險又算得了什麼,我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