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禎道:“好說,我姓李名禎,家裏排行第二,家父便是開國第一大功臣,官至丞相,封韓國公的李善長李大人,我師從高啟高大學士,請指教”。
張澤鶴一聽便知道壞了,這二人權勢一個比一個大,這樣的子弟如何能得罪得起,稍有不慎,便會給自己帶來災禍,還是不要犯此大險。
張澤鶴道:“在下鄉野小民,怎麼和二位貴公子相比,在下才疏學淺,自知不敵,甘願服輸,先下去了。
台下一陣起哄,李禎道:“他還算有自知之明,現在剩下你我二人,怎麼比?是比詩詞歌賦呢?還是比丹青繪畫?”
這時候走上來一個姑娘,纖細的身材,穿一件淡雅的米黃色綢緞裙子,清秀得容貌,亭亭玉立,眾人眼前一亮,李禎和胡邵倫更是看呆了,隻覺得這姑娘真美,和自己魂牽夢縈的謝飛燕也別無二致。
元橋也是一呆,這不是客店遇到那兩雙生姐妹其中一個嗎?怎麼會在這裏呢?他們不是說要去杭州省親的嗎?還有另一個呢?
元橋站起身來,眼光在人群中尋找,風殘照問道:“李兄在找什麼?你認識這姑娘?”
元橋隨口答道:“見過一麵”,找了好一會,才在對麵的第三排裏見到另一個姑娘。
隻聽台上的姑娘道:“兩位公子,小女子有一個謎題,若是猜得出變算二位贏,猜不出來,便算我贏,你們可以二人一起。
李禎笑道:“我們兩男的,怎麼好欺負一個姑娘呢,何況還是這麼漂亮的姑娘”
那姑娘道:“文學切磋,不在乎人多少,在乎的事有無真才實學,若是胸無點墨的繡花枕頭,人再多又有何益?”
說得二人臉上有些難堪,那姑娘也不理會,道:“我有一首詩,請二位鑒賞下,如何?
孝悌忠信禮儀廉,
曉月花影千裏殘,
歲末迎春雪花飄,
雙人對坐屋中暖,
天晚霜寒一整夜,
黃花閨女紅了臉,
一人獨自上樓去,
如鉤新月向西偏。
姑娘說完,李禎和胡邵倫正在沉吟,就聽見看台上一個姑娘拍手道:“說得真好,真是佳作,語言凝練,貼切場景,難得難得”。
眾人往上麵一看,隻見一個明朦皓齒,清秀絕倫,如花似玉的姑娘站了起來,笑語嫣然,宛如仙女一般,眾人驚呆了,會場一片鴉雀無聲。
元橋一看,這不是謝飛燕嗎?她也來了?果然是美豔不可方物。
下麵的姑娘道:“多謝姑娘謬讚”。說著微微的鞠了個躬,表示禮貌。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都想,這次盛會果真是物超所值啊,其他的不論,就單憑見到這兩絕代佳人,能一睹芳容,也不虛此行。
李禎道:“姑娘此詩說的是年關歲末,天降大雪,兩個相戀的人怕冷,都在屋子裏一起取暖,然後姑娘不好意思了,男子就上樓去了,以此避嫌,說出了相戀之人那種欲拒還迎,羞澀難分的情景,貼切生動,妙哉妙哉”。
那姑娘淡然的一笑道:“不知年關歲末可有明月?”
李禎一愣,這倒是沒想到。胡邵倫取笑道:“就是就是,李兄,你是平時讀書太多,連常識都記不得了,也可能是經常流連花街柳巷,忘了時日,這叫做蟪蛄不知春秋”。
李禎大怒,待要反唇相譏,找回麵子,就聽那姑娘說道:“莊子說的‘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是說人生苦短,要及時的實現自己的價值,追求更高的境界,並非單純的指春天和秋天的時光”。
李禎道:“姑娘說得真好,胡老弟,你這麼曲解其意的讀書,又有什麼用,讀死書,不如不讀書呢”。
這是謝飛燕已經走下牌樓,來到了台子上,走過來拉著淡黃裙子姑娘的手道:“姑娘好學問,咱倆交個朋友可以嗎?”
淡黃裙子的姑娘道:“當然可以,就怕我身份低微,辱沒了謝姑娘”。
謝飛燕道:“哪裏的話,君子之交淡如水,何必那麼客套,你叫我謝姑娘,莫非你認識我”。
淡黃裙子的姑娘道:“有幸在幾日前,在朱雀大街的如意居酒樓見過你,當時你和尊兄等人在酒樓裏打抱不平,故而得知”。
謝飛燕道:“哎呀,說起那事,真讓你見笑了,對了,你還沒介紹你自己呢?咱倆是朋友了,你總不能不讓我知道你芳名吧”。
那姑娘淡淡一笑道:“小女子姓葉,名叫迎雪,我還有個妹妹,名叫凝霜”向台下一招手,便走上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姑娘,連衣服,發飾都一樣,一樣的神情,一樣的美貌,眾人這下更是驚呆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