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院裏還是樂聲不斷,看戲的人依舊沉醉在戲曲的情韻中。而正房這邊人就少得多了,雖然這邊也亮如白晝。
謝靈他們左躲右藏地來到了正房,推門進去,這是一個寬敞的大客廳,裏麵各種家具應有盡有,簇新閃亮,房間富麗堂皇,幾隻大紅蠟燭憤怒地燃燒,房間充滿了清香的味道。
可是房間很靜,沒有任何聲音。謝靈把門關上,然後示意袁異客等人往西邊的房間搜索,而自己去東邊的房間查尋。謝靈知道東邊的房子一般是正房,是黃書朗的主臥室,很可能就會碰到黃鼠狼,而自己也更有應對經驗和手段。
東邊的主臥室和客廳之間隻有一道珠簾和一重帷幕相隔,謝靈輕輕地靠近,突地左手一揮衣袖,一股強大的氣流頓時把珠簾和帷幕充分地掀起,謝靈如靈貓一樣地飄進黃書朗的臥室,在空中旋了一個圈,珠簾和帷幕才落下。
謝靈並沒有看到有任何動靜,但他看到床上有個人,甚至能聽到那人的呼吸和心跳。是黃書朗嗎?不是,是他的新娘子,胡小姐。
謝靈覺得奇怪,新娘子不是要坐等新郎掀蓋頭入洞房嗎?怎麼自己先躺下了,怎麼那麼急於想承受魚水之歡?顯然也是個****角色。
謝靈慢慢地走近床榻,右手輕輕撩起帷帳,新年正臉朝裏側躺著。謝靈一抬手,一股氣流彈在新娘腦後的承靈穴,胡小姐的頭微微動了一下。
謝靈想這個新娘肯定沒有反抗能力了,才低聲說道:“胡小姐,你起來吧!”
此時,袁異客和淳於沔等人也恰好進入主臥室,他們示意側臥室沒有發現。
淳於沔徑直走到床邊,一揮手,整條錦被一下騰空而起,新娘是合著大紅的婚禮服而睡的,身體沒有多大動靜。
“還要裝睡?你給我起來!”淳於沔一把抓住新娘的後衣領,一把提了起來,才發現新娘還是暈暈沉沉的模樣。
“我看有點不對勁,師姐。這人好像也中了毒。”謝靈說道,“把她扶正坐在凳子上吧。”
淳於沔右手把新娘整個身體提起來,放到了臥室圓桌邊的凳子上。新娘坐好之後,頭卻耷拉著,仿佛脖頸不能支撐頭顱。
謝靈輕彈手指,一點硬氣打在新娘的天靈蓋上,新娘身體微微動了一下,抬起頭,眼睛睜了開來。
新娘很漂亮,好像灼灼盛開的桃花,雖然精氣神欠佳,但是眼波還是秋水一樣明媚閃亮。
“黃鼠狼在哪?你告訴我,我饒你不死!”淳於沔說道。
新娘有氣無力地搖搖頭,又低垂了下去,仿佛拚盡了全部的氣力。
“師姐,你給她灌入一點真氣,讓她去去身體中的毒氣。她有中毒症狀!”謝靈說道,“莫非還有誰要對黃鼠狼下手?”
淳於沔促動身體中的靈珠,一股真氣從手臂直灌指尖。她把右手的食指對著新娘的風府穴,那真氣直射而入,新娘風府穴兩邊的發絲高速顫抖。
“你……們……是……誰?”新娘終於開口說話了,還不連貫。
“黃鼠狼哪去了?”淳於沔收住氣道,問道。
“我……不……知道。”新娘說道。
“你怎麼也有中毒症狀?是不是還有人來找黃鼠狼的麻煩?”謝靈說道,但是他馬上又為自己說“黃鼠狼”,而沒有說“黃書朗”感到有點別扭。
“沒有人找他的麻煩除了你們。你們來得正好,黃鼠狼該死!”新娘顯然身體好多了,因為身體裏的毒氣也解得差不多了。
淳於沔他們想不到新娘開口就是和自己一樣罵黃書朗是“黃鼠狼”感到特別驚訝。
“對,他就是一個妖精黃鼠狼變的,其實他來這裏隻有兩個月左右。以前這個大院的主人叫黃三郎,不知在哪一個晚上被這個黃鼠狼附了體,吞食了黃三郎的靈魂和精血,隻要了他的皮囊。”新娘說道。
“你怎麼知道?”謝靈問道。
“不瞞各位,我也是一個妖怪,我是狐狸修煉而成的,叫胡麗仙。但我從來不做惡事,我珍惜我百年的修行,我和黃三郎是一對相愛的人,黃三郎是鎮上的醫生,也負責周邊上千裏妖怪、神仙的招魂和安魂。可是一個月前我覺得這個黃三郎變了,說話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突然有一天他說自己三郎這個名字不祥,並且打卦卜筮,說要改成書朗……”顯然說的說的太長,大病新愈的身體還有點難以承受,於是頓了頓。
“開始,他對我還是比較好,就像黃三郎一樣,就是有些地方我覺得不對,他就說好像頭有些暈沉,有些事情記得不是太牢,也容易健忘,我很擔心他。總勸說吃點藥,可是他說他自己是醫生,會治好自己。他經常和魂魄打交道,我怕他邪氣侵體。有一天我背著他到五裏外的難度寺給他取了一卦符,那是一個有德高僧畫的,說是能驅鬼祛病。奧,那個高僧早知道我是妖精,也知道我不害人,所以那個驅鬼祛病符對我沒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