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醒來,可能是過了一個小時,也可能是過了兩個小時,甚至是更多。當她醒來發現是靠在我肩膀上時,她驚了一下,臉兒有點紅暈,但馬上坐回了原位。我緊張的張起耳朵,等待她那連珠炮似的吼叫與辱罵。
“對不起,我睡著了,不知道怎麼就靠過來了。”我隱隱聽到這句話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她不但沒有吼叫與責罵,還輕聲細語的向我道歉,這是發自她嘴裏說出來的嗎?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所以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也是去福州的嗎?”她聲音大了些,但不是吼叫。我點點頭,依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去福州找朋友還是有別的什麼事啊?”她又問。
我其實並不太想和她說話,因為我對她的印象並不是很好,盡管她長的不是很難看,甚至還有些漂亮,但我討厭她上車時搶我座位的那種霸氣。她一個勁的問話,我如果一直這樣點頭或搖頭的又怕她在次吼叫起來罵我是啞巴什麼的。我平淡的道:“去打工。”
“你去打工?”她誇張的神情打量著我,似乎不相信的搖搖頭,道:“如果你去打工,那我真不敢想象還有誰能做你的老板。”
我不知道他是在誇我還是在諷刺我,但我真的是去打工的,而且口袋裏的錢也不多。如果在福州3天找不到工作,我想我應該去流落街頭了,但我覺得和一個列車上初次相遇的女子講這些是沒有意義的,所以,我隻是遙遙頭,又不在開口了。也許是她深夜害怕旅途的孤獨,也許是這一天半夜下來太悶了的緣故,她此時好象興趣很好,她沒話找話的說:“我第一次出門,也是去福州的。”
“噢”我真的提不起與她聊天的興趣,因此隻能這樣回答。
“你還在生我的起啊?”她偏過頭來仔細盯著我的臉,道:“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沒有”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有什麼好氣的呢。”說真心話,我並不是因為生她的氣才不和聊天的,隻是不知道怎麼聊,又該聊些什麼。我更當心與她聊著聊著她又莫名其妙的吼叫起來,那樣我的臉上就真的掛不住了。現在車廂內的乘客有百多個,他們都睡的好香,如果因為她的忽然吼叫而驚醒,那麼大家就會因此而遷怒於我,不明是非的罵我欺負一個弱女子。
“其實,我也不想對你發脾氣的。”她很認真很溫和的說:“當時我正在許願,而且這個願望對我非常的重要,剛巧你打攪了我,一股莫名的火就上來了,因此而得罪了你,其實那並不是我的本意。”
我有些輕微的興奮,她是在誠心向我道歉,但我不知道怎麼說。想想她似乎真的很友善,是我先打碎了她的心願,她對我發脾氣,我想那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想想她當時很認真的折那些小紙片,也許這個心願對她真的很重要吧。我不明白她在許願的時候為什麼要重複折著那些小玩意,好象她當時的認真是在折小紙片,而並不是在許願。我不解的問:“你為什麼在許願的時候要反複折著那些紙片呢?”
“你聽過千紙鶴的故事嗎?”她抬頭看著我,很溫情,我忽然覺得她真的是很美麗,隻是開始我沒有看清,當時被她的霸氣所震驚。
“沒聽過,但我聽過《千紙鶴》這首歌。”我如實的回答
她笑了,笑的很開心,道:“這首歌就是個很感人的故事啊。”她接著又道:“傳說折一千隻紙鶴,許的心願就會實現,我邊折紙鶴邊許願,你想這個願望對我是多麼的重要啊。”
我無言以對,也許真的是我的莽撞無意間打碎了一個女孩甜美的夢,而且這個夢也許與愛情有關聯。我指著她麵前桌上的那些小玩意道:“這一點也不象鶴的形狀啊,倒象個“金字塔”。”
她又笑了,用纖細的手指熟悉的抓住紙鶴的兩端,輕輕一拉,一隻美麗逼真的紙鶴就誕生了。我總覺得她是變戲法變出來的,無論怎樣,現在的紙鶴與開始的那個金字塔形狀是全然不同的,我無法將它們聯想到一起,可這卻是個鐵一樣的事實。她見我迷茫的眼神又笑了,道:“你以前沒見過紙鶴嗎?”
“沒有。”我不好意思的輕笑了下。
“那我來教你折紙鶴吧!”她熱情的笑著
我很喜歡她變戲法變出來的這隻紙鶴,但我想:一個大男人哲這些東西會有人笑話的,因此並不是很想學。看見她那甜甜的笑臉,高興的神情,又不忍少了她的興趣,也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好象是折了5隻還是6隻,不算太苯的我終於能自己折出隻完整的紙鶴了。她誇我聰明,我說是她教的細心......就這樣,我們越聊越投機,漸漸的幾乎是無話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