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偶遇(1 / 2)

她將背包中的紙鶴撒向空中,她說那是一千隻。我們真誠的祈禱,看著千紙鶴在山穀上空飛舞,又漸漸的散落在山穀中不同的角落,我們的眼裏,有了晶瑩的淚花。

第一章:偶遇

我和她相識是在列車上。那是2000年的夏季,我背井離鄉從湖北武昌踏上了東南方向的列車,就是在這趟列車上,我認識了她。

記得那天我是多花10元錢從車站的“綠色通道”提前20分鍾進站上車的,因為每次上下車那擁擠的場麵令我害怕。我身體雖然高大,卻有些虛弱,在人群中擁擠時,我會從內心感覺到自身的渺小。

我上了車並開始尋找自己的座位對號入坐,可當我找到的時候,那個座位好象並不是我的了,有個長頭發的女孩已坐在那裏。她極其認真的埋著頭,一雙巧手熟練的在折著一些小紙片,她那烏黑的長發低垂著遮住了她的臉,我也看不清她的麵容及表情,我站在她身邊的過道上呆立了近一分鍾,她似乎一點察覺也沒有,隻是在重複著她手上的“工作”。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車票,再次確認了她所坐的位置,不得不開口道:“小姐,你好象坐在我的位置上了。”

她輕輕的抬起頭,一雙大眼瞪著我,幾乎是吼叫著說:“我的票上寫的是26號,你不會也是26吧。”

我被她吼的臉麵發燒,因為我發覺車廂內那僅有的幾個人的眼光都莫名其妙的盯著我。我不知道她為何發這麼大的脾氣,我對她說話的語氣已經是輕聲細語,溫和婉轉了,她應該沒理由發這麼大的火啊。難道是我的麵孔很惹人討厭嗎?應該不是,因為她一抬頭就吼叫了,看也沒看清我的長相,而且,我想我的長相也不至於讓人那麼惡心的。難道是我打攪了她此時手中的“工作”?我一無所知,但我還是很溫和的回答:“我的當然不是26號,我的是靠窗子的,25號”

她聽了似乎更生氣了呼的一下站了起來,那勢頭讓我聯想她會衝過來揪著我死纏亂打一番,但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即逝,因為她站起來沒有向我衝過來,而是用她那纖瘦的手指,指著車廂上的號牌咚咚作響。她理直氣壯的說:“先生,大哥,有點常識好不好,你看這號牌上的箭頭,25在過道邊,26號才在窗子下麵。

我被她吼的一頭霧水,似乎她說的好象很有道理,難道真的是我搞錯了嗎?但為何以往我坐的車象這種類似箭頭的都應該是25號在窗子下呢,難道我以前所遇見的那些乘車的人都是些沒常識的嗎!我苦笑著搖搖頭,感覺自己無言以對。也許,為了個坐位和個女孩子爭執,會影響我自以為還過的去的形象吧。我無聲的放好行李,默默的坐在她旁邊那個本該屬於她的座位上,不在看她,也不在言語。當然,我還要盡量坐在靠過道這邊,把和她的中間留了個好大的空間,因為我怕坐的離她近了她又會吼叫著說我占她便宜什麼的。

時間在慢慢的過去,漸漸的,車上的人越來越多了,那些擁擠,嘈雜,穿流不息的人群,使得車廂內的溫度急劇上升。那些在過道上穿梭的乘客和他們的行李,時常會掛的我胳膊生疼,因為我很努力的靠外坐著啊!終於,車廂內又恢複了平靜,幾聲汽鳴,列車緩緩啟動了,站台上親人與親人間的分別揮手的情景漸漸遠去,列車遠離了車站,駛出了它規定的時速。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我不知道這一天是怎麼樣過去的,心情一直迷迷糊糊,不知怎麼的就到了深夜。我一直沒有去看身邊的這個大眼睛長頭發的女孩子,我不知道她是漂亮還是不漂亮。我記憶她與我爭吵時我就看見了她的大眼睛,還有她那頭烏黑的長發,連她當時那喋喋不休的巧嘴是什麼現狀都沒有注意。我不知道她何時停止了她忙碌的工作(折小紙片),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睡著的,隻是感覺她忽然靠在了我的肩上。她睡的很香,所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靠在了我的身上,我隻感覺她睡的很安詳,長發飄灑在我的胸前,頭就靠在我的肩膀上。

在孤寂的旅途中,有個長發飄揚的女孩靠在我肩膀上熟睡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心願,可此時這已經成為事實,我卻一點也不自在,我心中還充滿了極度的恐懼。我想叫醒她讓她躺回原位,又怕她一睜開眼睛又無理吼叫一番,我想等她自己睡醒了在坐回原位,可我更怕她醒來罵我又占她便宜,不懷好意,是色狼什麼的,因為我知道她什麼話都罵的出來。也許是她的心情不好,也許是她一直都這麼霸氣,總之,她可以把畫了箭頭的號牌都說的是非顛倒,更何況她現在躺在我的身邊,那一定又是我的不對了。

我在擔心與恐懼中不知所措,忘了時間的等著她的驚醒,我終於明白了“菜板上的肉任人宰割”這句話是在什麼樣的心境下創造出來的了。我希望她快點醒來了任她罵我幾句之後我在心安理得的又和她保持原來的距離,可她好象睡的很香甜,怎麼可能“驚醒”呢,也許,是我本身就沒什麼值得她驚怕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