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人去哪兒了？”醫生看傻了眼，病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他作為值班醫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病人家屬要是告他的話，一告一個準。
醫生想去監控室翻監控錄像，雷傲擋住他，“不用了。她想走，就讓她走吧，反正我們不久，還會再見麵的。”
他從來沒想控製住喬雁回，把她鎖在自己身邊，讓她失去自由，他隻是想搞清楚這兩年，她到底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麼事。如今看來，她並不想告訴他，這些答案。
既然她不想說，那他也不會強迫她，他自然有自己的辦法得到他想知道的一切。
而喬雁回……
孫悟空本領再大，也翻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
且讓她先蹦躂一會兒，得意一會兒吧。
第二天一早，喬雁回下了長途汽車，打輛出租車回到宿舍。
她飛快地洗了個戰鬥澡，然後換上平常愛換的白衣黑裙，披散著頭發，如貞子一般趕到教室。
時間有時緊迫，她來不及化妝，不過以她失血受傷再加上一夜未眠，她相信自己現在的模樣，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盯著她看超過一分鍾。
如踩在雲霧裏，喬雁回磕磕絆絆地上完了一上午的課，待學生散盡，她才扶著牆，緩緩地回到宿舍。
大腿外側電擊槍留下的傷口，至今仍灼灼的疼。
現在想起來，喬雁回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對自己下了這種狠手，當藍色的電流從電擊槍的槍口射出，在她身上打出兩簇小小的火花時，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那滋味……想想就讓人汗毛倒豎！
隔著長裙，輕撫著傷口，喬雁回心裏暗罵，都是因為那個混蛋！
如果不是他，她何必要自討苦吃！如果不是為了騙到他，她又幹嘛要拿電擊槍往自己身上戳！
都是因為他！都是因為雷傲！
姓雷的，老娘和你勢不兩立！
越想越生氣，喬雁回推開宿舍門的時候都格外用力，門板“咣當”一聲巨響，把房間裏的人嚇了一跳。
“喲，醜八怪，你回來了？！”柯嘉矅一個鷂子翻身從床上彈了下來，嘻皮笑臉的湊到喬雁回身邊，微微低下頭，在她臉上仔細看了看，“幾日不見，你可又難看了。”
“會說話就說，不會說話就滾。”喬雁回沒好氣的推開他，她現在可一點和柯嘉矅寒暄的心思都沒有，她頭疼欲裂，隻想躲到個沒人知道的地洞裏，睡他個地久天長。
“哇，好厲害，吃槍藥了。”柯嘉矅被喬雁回吼了一句，也不生氣， 依舊笑咪咪的，“你去哪兒鬼混了？幾天都不回來，害我白等了你一場，哎，你先別躺下，我還有話說……”
“有什麼話都等我睡醒了再說吧。”喬雁回說完這一句，把被子往頭上一蒙，會周公去了。
一覺睡了近七個小時，如果不是耳邊一直有個大號蒼蠅嗡嗡的吵，再加上誘人的泡麵香氣，喬雁回隻怕還會睡下去。
她睜開眼，窗外一片漆黑，遙遠的夜空中有一顆星，一閃一閃地眨著眼睛。
“醒啦？餓了吧？吃麵麼？我給你泡了一碗。”柯嘉矅一伸手，一碗泡得發糟的海鮮魚板麵，遞到喬雁回前麵。
喬雁回把麵接過來，也不挑剔，呼嚕呼嚕地吃了起來。
泡麵這種東西，老吃沒什麼滋味，但如果隔些日子不吃，乍一吃，還覺得挺美味的。
已經有多久，沒人為她準備過一餐一飯了？
這些問題，喬雁回從來不想，怕想多了，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柯嘉矅像隻猴似的蹲在喬雁回宿舍裏僅有的一張電腦椅上，不安份地扭動著身子，一邊看喬雁回吃麵，一邊玩著手機，嘴裏還不閑著，“我說你睡覺怎麼那麼不老實呢？一直動來動去的，嘴裏還嘟嘟囔囔地說個不停。”
“……我說了什麼？”喬雁回手上一頓。
她一直睡不好，剛來C城的時候，每晚都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後來她的主治醫怕她吃藥成癮，才強迫她斷掉了。
從此之後，喬雁回夜夜噩夢不斷。
她擔心自己夢裏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被柯嘉矅聽到會節外生枝，她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實在不想再多一件。
“聽不明白，嗚嚕嗚嚕的，聽著像法語，又像德語。”柯嘉矅說。
“哦，大概是看詞典看多了。”喬雁回低下頭，繼續吃麵，頭發從耳邊滑落下來，她還沒來及將它別過去，已經有一隻手代勞了。
柯嘉矅對喬雁回幹笑，“你頭發要泡麵湯裏了……”
“謝謝。”喬雁回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離柯嘉矅的手遠了些，剛剛如果不是她閃得快，柯嘉矅的手指，就撫到她臉上了。
柯嘉矅覺得自己的一張臉都掉地上了，他這是怎麼了？吃錯藥了麼？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想要摸摸喬雁回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