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楠卻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起來,好像他在聽一個最最好笑的笑話,不得不說,李石楠的笑容真的是很好看。
我有些無趣地將酒喝掉,托腮看向他:“嗯……你若是不願說就算了,辰光能解決一切,等時日久了……”
“你還沒回答我!”李石楠急急打斷我。
我不知他究竟為何要如此問,但是他既然想聽我的想法那我告訴他便是,想了想說:“其實,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要看是什麼仇什麼恨,與我自己究竟有多大牽扯,還有……還要看兩個人相互喜歡的程度……”
李石楠好像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長歎一聲說:“哎!罷了!我等著便是!”
心裏不由得有些生氣,我看著李石楠說:“難表,你今晚所言究竟都是什麼意思?我是一句都沒聽懂,你為何不將話說清楚些?”
李石楠眉頭一皺,將一直把玩著的酒杯重重一放,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熠熠生輝的眼眸中透著堅定:“鳶兒……”
他這麼叫我我倒是嚇了一跳,但知道他或許會說極其重要的事便也不敢打斷他,隻等著他繼續說下去,李石楠卻蹙眉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半晌一句話也不說。
我被他盯的有些發毛,將身子向後移了移,小聲說:“你……你要說什麼就快些說,我……天色也不早了……你再不回家,先生和師母會擔心的!”
他踉踉蹌蹌地起身看著我:“轎子在外頭,我送你回府。”
看他步伐不穩,我趕忙上前攬上他的胳膊想讓他扶住我,他麵上卻有些不自然,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後將手臂抽出,兀自出了門。
一路上二人都是無話,待轎子停下,我起身對李石楠說:“你回去好好休息,在此別過。”
我說完抬手便去掀轎簾,左手手腕卻是一疼,被拉的一個踉蹌,摔到一個有些冰冷的懷裏,下意識地急忙掙紮著欲起身,身後卻幽幽地傳來一個聲音:“記著,我……一直都在!”
小鹿亂撞地逃出轎子,臨入楊府大門前,我皺著眉頭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停著的李石楠的轎子,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可無奈,它隻是一頂轎子,隻是裏麵的人,實在是讓人琢磨不透。
回院子的路上,我認認真真地思忖著,李石楠這小子今日著實是太過奇怪,言語奇怪,行為也奇怪。
依著他今晚的言語,我仔細推測著,李石楠定然是有喜歡的人,但是他們兩家應該有世仇,若是按著方才在轎子裏他的行為,我定然以為他喜歡的是我,但是我卻明白我們兩家根本就無世仇,先生和師母經常給我說起我在這個世界的父母在世時與他們李家如何如何,交情雖然不深,但是定然無仇怨。
更何況,若兩家真是有仇,皇後又怎會讓我師從於先生?
於是,對於最後李石楠那荒誕的行為和言語,我隻能當他是喝醉了,認錯人了而已,不過,我倒是對李石楠喜歡的究竟是誰有些好奇了。
正專心致誌地想著心事,心裏卻猛地咯噔一下,頓時激跳起來,一顆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隻因眼前驀然出現了一個影影綽綽的梅紅色身影,我“啊”地一聲尖叫,後退了幾步。
如鬼魅般尖細刺耳的笑聲,若是在白日裏聽到這笑聲定然會覺得悅耳動聽,但是在此時……唯有“恐怖”二字方可形容。
“想不到一向不正眼瞧人的臭蹄子也有害怕的時候?是不是你虧心事做多了?害怕了?”這個聲音倒是有幾分熟悉。
定了定神,向前走了幾步,這才看清原來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很讓我討厭的人。
我冷哼一聲:“怎麼?大半夜的不去伺候你那喝醉酒的四少爺,卻來園子裏嚇唬人?”
那丫頭又尖聲笑了笑,甚是不屑地說:“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豈是做那種下賤活計的丫頭?”
我點點頭:“對!你可是要做四少爺的屋裏人呢!讓你伺候喝醉酒的四少爺著實是委屈了你!你叫麗花是吧?四少爺經常和我提起你,一直誇你來著!”
麗花甚是得意地一笑,同時也透著一絲羞赧,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是大夫人挑中的人!”
我斜睨著她:“那你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成四少爺的屋裏人呢?”
她麵上這才猛地一變,抬起手直指著我說:“都是你!我就知道都是你這賤蹄子在裏頭搞的鬼!”
我攤攤手,淡淡地說:“說髒話可就是你的不對了!這就是為什麼你還沒成四少爺屋裏人的原因。”
她猛地一跺腳,疾步走上前來就要抓我的頭發,嘴裏尖聲嚷著:“肯定是你這個賤人使了什麼手段**我們四少爺!你以為你這個賤蹄子做的那些私下裏的勾當我都不知道?一定是你給四少爺吹的枕頭風!你能做的,我為什麼就不能做?我伺候的絕對不比你差!”
我一個閃身躲開她直撲過來的胳膊,不知這女人大半夜的究竟是發了什麼瘋。
準備令抄小路回院,轉身就想朝左側的鵝卵石小路上跑去,可一個不小心竟然被那丫頭抱住了大腿,我嚇的一哆嗦,看來,腿上被狠命地抓掐是避免不了了。
可沒想到那麗花一把抱住我的大腿後就跪了下來,哭的甚是慘痛:“我求求你了!我這輩子沒什麼好圖的了!隻望能當四少爺的屋裏人!我一定不和你搶他的寵愛,一定好好服侍他!比任何人服侍的都好!我求求你了!我這輩子就這一個願望,真的!真的!”
我正不知所措地抽著腿,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喝:“放開她!”
我循聲看去,兩個身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