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哥起身欲和我一起去,我笑著對他搖了搖頭:“你別去了,放心,我會小心應對的!”
鸚哥自知去了也不方便,這畢竟是我們族中之事,便撫了撫我的頭說:“好!我在這等你回來!”
聽通傳的下人說,族長早已等候我多時。
給族長請過安,我笑著提醒他:“族長,昨日在鋪子讓您受驚了,不知您可有傷著?”
他聞言臉色大變,原本鬥誌昂揚的他果然氣短了許多,撫著胸口訕訕地囁嚅了許久,才徐徐說:“過去的都不提了!鬱鳶呐!開那鹽鋪子我本來不想瞞你的,隻是一直見不著你,族長我就自作主張地找鶴齡開了,畢竟,錢不等人哪!”
“族長開也就開了,我作為晚輩本來也無權攔著,隻是……族長又何必借著我們的名頭?您好歹也是皇後娘家人的大族長,以自己的名義開豈不是更好?”我明知借著我們姐弟三人的名頭比族長自己的名頭在這京中行事做營生要方便許多,畢竟他與皇後的關係遠了不止一點兩點,但是我卻故意說出這番話來提醒他,讓他擺正自己的位置,畢竟他是一族之長,不僅是表率更是長輩,豈有長輩借著晚輩利用欺騙孩子的手段發私財的道理?
族長這個老狐狸也不傻,腦袋轉的賊快,麵上雖尷尬,嘴卻尖利的很:“孩子啊!你這麼說可就誤會老夫了,老夫既然是長輩自然要為你們這些晚輩們盤算!你們家沒有拿主意的大人,老夫還不得替你們爹娘為你們這些孩子考慮著?都說沒爹沒娘的孩子受人欺負,眼瞧著你到待嫁的年紀了,老夫呐為此事愁的是整晚整晚的都睡不著!恐怕你將來到了婆家會因為娘家無人撐腰受人白眼,這才想了這個既能長久生利又能讓你有靠山有麵子的主意!”
族長後麵的說法自然有些牽強附會,我冷哼一聲,斜睨著他:“若真是如此,鬱鳶還真得好好謝謝族長的大恩大德!隻是不知族長這個‘既能長久生利又能讓你有靠山有麵子的主意’從何說來?”
族長頗有些驕傲地說:“你大兄弟福薄,死的早,還餘你剩下兩個尚不明事理的小兄弟,但你這一兩年馬上就要嫁了,難保婆家不瞧低了你,若是他們知曉你兩個兄弟小小年紀就有自己的營生,且還是有頭有臉的鹽鋪子營生,咱這底氣不就足了?這營生京城裏能做的可是沒幾家!再者,咱私下裏說句大不敬的,曆朝曆代哪個皇上不是三妻四妾,但看看咱當今聖上,十幾年來隻有我們張家閨女一個,可見皇後在皇上心裏頭的地位,俗話說‘明知有順風,強頭非不借,唯有大傻驢!’這麼好的關係不好好利用,難不成擎等著被人欺負?”
無奈地搖了搖頭,族長他這是在指桑罵槐嗎?明知族長說的是圓謊的場麵話卻陪他說了這麼久,我有些不耐煩。
勉強堆起笑臉:“族長所言甚是有理,鬱鳶在此多謝族長的費心,其實,鬱鳶不要什麼排場嫁妝,相信未來的婆家也不會因為什麼嫁妝或者兄弟年紀小就輕視甚是欺負與我,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鬱鳶都不會做鹽鋪子的生意,還請族長將此間鋪子收回去,您或賣或自己經營我都不管,隻望您能別再打著我們姐弟三人的名義!其實,鬱鳶愚見,以族長的能力,即便是誰的名頭都不借也能將鋪子經營的有聲有色,鬱鳶和兩個弟弟沒有族長這麼大的野心,能把小小的飲子鋪經營好就謝天謝地了,其他的鬱鳶不敢想,更不敢奢望,還請族長能夠明白!”
族長賊亮晶光的小眼睛轉了不知幾個圈後,挑眉問道:“你的意思是?”
我看著他說:“族長原先畢竟也是好意,鬱鳶也並非不知好歹之人,原先散播出去的那些謠言鬱鳶不再過問,隻望族長日後再不要對外宣稱鋪子是我或者鶴齡和延齡的,再者,請族長將自朝廷所取得的鹽引的名字改成自己的,另外,鋪子在朝廷報備的所有者的名字也請改成族長自己的,也就是說,所有原先是我的名字都請族長改為自己的名字,或者,族長不想用您自己的名字也成,隻要別是我的名字就可!”
族長沉默了兩盞茶的時間,不言不語,隻兀自低頭思忖,我也不急著催促他,隻等待著他還會有什麼把戲,沒想到他沉默許久的結果是出乎意料地幹脆:“好!隻是先前的字跡都是鶴齡的,若需變更,還得要鶴齡配合。”
我點點頭:“鬱鳶既尊稱您為一聲‘族長’就是敬重您,相信族長您必是言而有信,對晚輩說到做到的,餘下的事我會交待鶴齡,他雖是個單純的孩子,卻是懂得‘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還望族長能夠不辜負我們這些晚輩們的信任。”
族長低哼一聲,點點頭:“好!今日的事就到此為止吧!我年紀也大了,經不起來來回回的折騰,你先回去吧!”
既然被下了逐客令,定然沒有再留的道理,我回姨娘們的院子裏找到正與鸚哥談論詩書的延齡和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