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維原本已無絲毫利用價值,若非因為他的真實身份是五色鳶尾族的劉墨亭的話,金祺早就一掌了結了他們。相傳五色鳶尾族本是來自方外的一支貴族,因為三百年前的一場政變而被驅趕出了故土逃往中原,出逃時,還攜帶了大批寶藏以備他日複國之用。而今,五色一族裏就隻剩劉墨亭,也就是說,他若一死,那麼普天之下將無一人知曉那批寶藏在哪。
沐月一聽,頓時收回掌力,指若鷹抓,緊緊的扣鎖住穆蓁的頭顱,冷眼看向肖洛維:“寶藏圖在哪?先給我圖,我再放人!”
“圖我肖某人從不帶於身上。”誰知肖洛維卻又如此一語,隻把沐月滿心沸騰了的血又冷凝了下來。
“你耍我!”
肖洛維搖了搖頭,雙手輕輕按壓著胸口,深吸了一口去,嘴唇微微發白:“若肖某帶圖在身,金祺教主豈會殘留下我等呢。”看了下駐步靜望著自己的女兒,揚起唇角,虛弱一笑,手握拳,緊了又緊,“所以,所以我就是個活地圖。你放了他,我跟你走。”隻要我唯一的女兒安然,隻要她心底舒適,無論做什麼都可以。若族人不再,留有聖地為用!
拖著傷痛的身體一步步向沐月走近,如此的沉緩。沐月的那一掌幾乎去了他半條命,為了護住煙蘿,帶她逃離這裏,渾身的精氣也差不多耗盡。因為心底那抹護住女兒的堅決,所以絲毫不覺疲乏與痛苦。可現在……再深深的看了眼煙蘿,眼光留念而糾纏,將她的身影容顏硬深深的鎖入心湖。再深吸了一口去,挺直了腰身,步伐雖然虛弱,然而卻透入著裏邊無比的堅定與沉穩。
“慢著。”輕柔果決的聲音突然於暗室中飛揚而起,煙蘿一把鉤住肖洛維,眼光溫吞若天上雲彩,渾身散發著一種聖潔的光芒,將滿室的陰沉掃盡。所有人都不由的向煙蘿張望而來,看著這個霧中仙子般的人物。
“父親……”音若春風,微透著無奈,不高不低,卻正好讓密室內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一時間,密室中的空氣猶似凝固了一般,紋絲不動,靜的便是人輕盈的呼吸聲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這般親昵的叫語,卻讓這位經曆過無數風浪的大人物——肖洛維呆愣了起來,蒼白的嘴唇翕動,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隻剩老淚縱橫,淚眼迷離。父親。哈哈……她認我了,她終於認我了。
時間就這般僵持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穆蓁若蚊蠅般虛弱的聲音。
“他是你父親?”難怪他會甘願舍去自己的性命。第一次見到二小姐時就覺得她同那個汙濁的家族格格不入,無論是性情還是其他。
煙蘿目光依舊靜靜的注目著滿心欣喜的不知天南地北的肖洛維,柔柔的開口:“父親,女兒知道您是為了我才想將她引走,是嗎?可是,父親,您為了我而身受重創,深為女兒的我又怎能再讓父親您為我再受危險呢。”眼光溫若清泉,隻是看不到裏邊任何情感的波動。
這樣的話,這樣的眼神,讓肖洛維不由的一愣,可隨即周身一麻,到口的話語頓然失啞,雙足不能再動彈一步。隻能滿眼疑慮且不安的看著煙蘿:你要做什麼?千萬不要幹傻事啊?!千萬千萬呐!
唇角微微上揚,看了眼肖洛維,轉身微微漫不經心的對上沐月,玉玨碰響般清脆的嗓音若清風一般從她粉唇中緩緩飄逸出來:“家父身上的寶藏圖曆來都是在我身上,所以正確來說,家父也不知寶藏圖藏在哪。”
“家父?!哼,你們中原人愛唱戲,那麼現在這又是唱哪一出戲?”沐月冷冷一笑,“你太天真了,鄔二小姐,以為本尊會信你所言嗎?”
煙蘿盈盈一笑,似天上皎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皓潔溫文,深深吸引著眾人的目光。階台下的一位望月教徒見此,突然心中一顫,不由自主的恭敬的匍匐跪拜了下去,口中禱念:“是月神,是月神,月神下凡了!”
其他教徒見那人如此舉動,不由的呆掉幾分,呆到自己反映過來時,也早已匍匐跪拜了下來,口中喃喃的祈禱著月神的福願。
“聖潔之神呐/當萬籟寂靜之時/請伸出您高貴的手/福澤世間萬物吧/將黑夜之魔/趕出黎明/賜予世間無尚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