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去首都和省裏,王清華想再去見見蘭滄海,看蘭滄海的問題能不能緩一步,最好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跟田明軒畫開界限。根據王清華的判斷,田明軒出事是遲早的事情,顧梁現在之所以力保田明軒恐怕更多是的想首先保住自己晉級省委書記這一步棋。田明軒的弱點非常明顯,一旦把田明軒保下來,田明軒必然會死心塌地地跟著顧梁幹。一旦田明軒因為蘭滄海的問題倒了台,再從下麵上來以為副書記,或者中央方麵重新派一個副書記,對顧梁晉級省委書記都非常不利。這是顯而易見的問題。
趁沒有注意,王清華將辦公室的門鎖了,又在門外麵掛上了請勿打擾的牌子,出省委大院打了一輛麵的車,直奔檢察院而去。路上王清華想了很多問題,但都被王清華一個一個否定了,最後決定隻問蘭滄海一個問題,那就是蘭滄海除了收受唐範海的三百萬元之外,到底還有沒有經濟問題,如果有,具體是多少。雖然不能保障蘭滄海會給自己交代事情,但也隻能試一試了。
不想剛進檢察院大門,就聽到裏麵有人哭鬧,王清華還以為是老百姓來告狀的,也沒有當回事,想直接去調查處叫上陳風算了。不想走了兩步,就被哭鬧的聲音吸引住了,是蘭英聲音。蘭英好像不知道在跟什麼人一直在吵,一邊吵鬧還一邊哭泣,場麵已經鋪開了,檢察院的人大多數都已經出來了,就是不見韓淑靜。龍天劍在那裏和蘭英周旋。
這種情況下,王清華直接過去肯定會讓場麵更加糟糕。蘭英沒有找自己,而是直接跑到檢察院來鬧,一方麵說明蘭英不想讓自己知道,另一方麵隻能說明蘭英對自己也已經不信任了。
王清華繞了個彎兒,走到調查處,陳風正好在,一臉沮喪坐在那裏生悶氣,其他人也都耷拉著腦袋,好像爽打了的茄子一樣。
“怎麼了,怎麼一個個都土頭灰臉的?”王清華進去見這種情況,就沒有打算別人會客氣,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陳風見王清華來了,馬上站起來,叫了一聲王市長,其他人也跟著叫了一聲,不過馬上都耷拉起了腦袋。
陳風就將王清華拉到外麵埋怨道:“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嗎。蘭滄海一家,在市裏也算是有頭有臉的,生的姑娘怎麼這樣啊。進門說要見蘭滄海,我們解釋說上麵有指示不讓家屬見。她就在站在那裏張口開罵,罵的檢察院的人都跟孫子似得。你不知道那話說的有多難聽。要不是看在蘭滄海過去是市委書記的麵子上,早把他拘了,她這叫妨礙司法。”
能把陳風罵成這個樣子,可見蘭英的話肯定不好聽。王清華之前也沒有想到這一點。難道是蘭英已經失去理智了。可為什麼呢?就是為了把蘭滄海抓起來了,就鬧到這個份上,那也有點太幼稚了。
“你去把蘭英叫過來,就說我叫她。”王清華想不到會遇到這種事情,隻能用軟手段來處理。或許蘭英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王清華覺得自己還是比較了解蘭英的,蘭英雖然有些潑辣,但還不至於到不講理的份上。
不一會陳風把蘭英叫來了。遠遠看去,蘭英已經不成個樣子了,披散著頭發,臉上被淚水洗了一遍,也許是跟檢察院的同誌撕拉的原因,身上的衣服也左一片右一片的,腳上穿著一雙運動鞋,好像來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要罵架。
陳風安排一間辦公室,讓王清華和蘭英單獨談話。進門口,蘭低著頭英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看王清華,好像跟王清華結了冤仇一樣。
“說說,怎麼回事呢?為什麼要到檢察院來鬧?”王清華給蘭英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蘭英的後麵,讓蘭英坐下。蘭英也不坐,梗著脖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你在這裏鬧是沒有意義的,我給你說過,蘭書記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王清華見蘭英一直不說話,心裏也有些著急了,說話的聲調難免提高了一些。
“我相信你?你讓我怎麼相信你?”蘭英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王清華的眼睛,眼眶裏好像都要冒出了血絲,也不知是恨還是怨,“王清華,我發現你變了,你真的變了,變得越來越圓滑了,變得越來越會當官了,變得連我都不敢認你了。你難道就沒有發現,你臉上已經沒有了過去的純真,沒有了過去的正義,沒有了過去的尊嚴嗎?算我蘭英瞎了眼,看錯了你!”
蘭英說著眼淚嘩一下就流了出來,抬手一把一把地摸臉上落下來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