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記者知道後,嚇得聞風逃竄,四處躲藏,後來還是在一個縣裏被穿了便衣的警察發現蹤跡,那些警察一直把記者圍堵在一條深溝的邊緣。那位記者見逃跑無望,就縱身跳進了深溝。由於溝下麵的土質比較鬆軟,再加上在掉下去的過程中被樹枝掛了一下,起到了緩衝作用,跳下去之後竟然毫發無損。就在那位記者暗自慶幸的時候,早就等在溝底的便衣,忽然從樹叢中竄出來,上去把記者摁到在地就是一頓暴打。記者雖然都是走南闖北的主兒,不過也不能逃脫他們文弱書生的體質,沒有幾下就把記者打的昏死了過去。
那位記者被便衣帶回來後,顧梁指示直接扔進了看守所。後來那位記者在看守所企圖逃跑,顧梁盛怒之下竟然親自跑到看守所,一腳把那位記者的腿就給踩斷了。後來雖然在多方協調之下,那個電視台答應不再報道“滲水灌溉”的事情,顧梁才將那位記者放了回去。當然顧梁沒忘記在那位記者離開的時候,冠冕堂皇地送了十萬元醫藥費。
這個小道消息在河西省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顧梁過去市委書記的那個市的人們幾乎都知道這件事。估計上麵也不可能不知道。隻是時過境遷,沒有人願意再舊事重提罷了。然而這個舊事對蘭滄海造成的卻是直接的威脅。給王清華帶來的也是一個深沉的包袱。
就在這時,燕妮突然從套間裏出來,手裏拿著一個木質的盒子,好像手裏捧著一個定時炸彈一樣,一臉驚訝地看著王清華。
“怎麼了?”王清華抬頭了看了一下燕妮問道。
“你自己看吧。”燕妮說著把手裏的木質盒子放在王清華麵前的茶幾之上,發出嘣的一聲沉沉的悶響。
王清華隨手打開盒子,一尊金光燦爛的佛像平靜的放在盒子裏。佛像上麵原先好像還蒙了一層布,燕妮在整理的過程中被掀開了。
是一尊彌勒佛像,肥頭大耳的彌勒佛正笑眯眯地看著前方,好像還在說著那句經典名言:笑天下一切可笑之人,笑世間一切可笑之事。王清華把佛像從木盒中拿出來,在手裏掂了掂,雖然是空心的,也足足有一公斤重。這樣一尊彌勒佛,肯定是特製的。佛身還經過了磨砂處理,看上去非常的精致。
“這是什麼材質的?”王清華問燕妮。
燕妮隻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好像是黃金的。”
“什麼?黃金的!”王清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馬上打開電腦,看一下時下的黃金價格。”
燕妮就急忙過去打開電腦,查了一下黃金市價,回到王清華身邊道:“三百二十元一克。”
如果這尊彌勒佛像有一公斤重的話,也就是一千克,就是一千個三百二十元,就是三十二萬元。這還不算加工費,增值稅等等,如果一塊算在裏麵起碼有三十五萬元了。是誰這麼大方,給自己送這麼一尊金佛呢?
王清華把這段時間找自己的人重新在腦子裏擼了一遍,可是擼來擼去,也拿不準到底是誰送的。這些天來的人實在太多了,有些人自己壓根就不認識,進來就把一包東西放下說些讓人聽了很肉麻的奉承話,無外乎說王市長年輕有為、前途無量、以後多多提攜之類的屁話。
如果王清華還是學生的時候,還真有些受不了,可是既然進了官場這個圈子,就必須學會適應,適應那些奉承自己的屁話,而且必須在適應的過程中表現的非常舒服。這就好比讓一個人一邊咀嚼著蒼蠅,一邊還要說真是回味無窮。那份難受的滋味,真是難以言表。不過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他們說他們的,王清華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盡管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也裝著全部聽進去了,不時點點頭,應兩聲。那些小官僚的臉上就不那麼難堪了。有些知趣的,進來後話費很少,隻是說一句,過來拜訪一下,再說三兩句話,放下東西轉身就走。這類人給王清華留下的印象就非常好。偶爾高興了,還會幾下一兩個人的名字。
然而這麼大的一尊金佛卻實在不是鬧著玩的。王清華就想從來的這些人的級別上入手,看一看哪些人的級別能夠送得起這麼貴重的禮物。排除了市裏的幾個副局長之後,就再也排除不下去了。局長、縣長、縣委書記都是有能力送得起這樣的禮物的。據說現在的縣處級幹部,起碼需要三到四百萬。而這尊彌勒佛的價格跟三四百萬相比,無疑就是小巫見大巫了。不過無事就送三四十萬的禮品,足見此人出手之闊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