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最高興的恐怕就屬裘婉兒了。王清華和裘學敏在談話中的爭鬥,根本就是在無聲無息中進行的,裘婉兒不可能聽出來,就連裘媽媽也是含含糊糊能感覺出,兩個人的談話並不是非常的順利。不過僅僅是那麼一點的不順利,也足以讓裘媽媽感到內心的不安。
常言道,知子莫如父,知女莫如母。從裘婉兒一次次的變化,裘媽媽不難看出,女兒在這位副市長的身上,已經陷得非常深了。當然,自己女兒若能嫁給一位副市長,也算是有了一個不錯的歸宿。因為裘媽媽還清楚,自己男人走的是一條不歸之路。
吃完飯,裘學敏突然對王清華說,日本豬式會社有意向到X市投資,在X市中心建一棟地標寫字樓,現在才剛剛起步,日本方麵的代表已經在X市待了幾天了,希望王清華能過去代表市政府,先跟日本方麵碰個頭,初步了解一下對方的投資計劃。裘學敏還特意交代,日本豬式會社是日本乃至世界的一個大集團公司,能到X市投資,就是對X市經濟工作的一種肯定和信任,希望王清華在洽談的時候,能盡量滿足日本方麵的要求。最重要的是,如果這項投資能談成功的話,對完成市裏的招商引資任務會有非常大的幫助,對市裏的經濟發展也是一個不小契機。
這種跟國外集團公司進行商業談判的事情,過去一向由裘學敏操辦,現在裘學敏上任市長了,當然不能剛開始就直接參與了。然而裘學敏讓王清華參與的目的究竟是考驗王清華,還是想出王清華的醜也不好說。
因為從鄉鎮武裝部長,到檢察院,再到市委,王清華一直走的是反腐路線,對商業問題,更何況還是國際商業問題,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剛剛聽了裘學敏的指示,王清華也有些犯難,但還是硬著頭皮接了下來。
王清華沉默了一會道:“好吧,我盡力去辦。不過這麼重要的商談,還請裘市長能給一些指示,這樣以來,我心裏也有個數兒。”王清華之所以要這樣文,絕不是向裘學敏討聖旨,而是想借機盡量多地了解一些情況。即便是自己不懂,並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懂,起碼藍滄海和關鳳鳴,這兩個老家夥不會不懂。
裘學敏不假思索道:“其實我們也是跟日方頭一次進行這樣的合作。我對日方的情況也不是非常了解,所以也談不上什麼指示不指示的。我個人還是剛才的意思,盡一切可能把這次合作談成。必要的時候可以適當做一些原則性的讓步。當然,尺度還是要把握好的。”
裘學敏的原則性讓步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上任市長後急於打開局麵,撈政績,還是有別的目的,這個還很難說。按道理來說,以目前X市的情況,裘學敏代理市長後,應該以求穩為主,做出這種日方洽談投資的決定,顯然是有悖常理的。
兩個人正說著話,裘婉兒過來坐在裘學敏的身旁興奮道:“爸爸,是不是又要給清華派什麼任務啊?”
裘學敏看著裘婉兒,慈祥地笑了笑,對於女兒跟王清華的來往,裘學敏的表現是一種的徹底的無奈。雖在官場滾打摸爬了這麼多年,但是裘學敏對人之常情,男女感情並不是民頑不靈。他更清楚,如果此刻強行拒絕讓女兒跟王清華來往,不僅不會起到預期的效果,還有可能適得其反。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也不明著答應,也不明著反對。他希望通過更加合理的手段,讓自己的女兒主動放棄王清華。
“對了,裘市長。”王清華趁機道,“老胡的事情,省委是不是已經定下來了?如果定下來了,省委為什麼不讓他馬上赴任呢?”這種事情,本來不該直接問裘學敏的。不過王清華一方麵想通過對老胡的事情的詢問,對裘學敏造成一個煙瘴,讓裘學敏認為自己已經對他產生了依賴,另一方,王清華想知道,裘學敏到底有沒有從中作梗。
裘學敏就很籠統地笑了一下道:“老胡同誌的事情,省委本來早就定下來了,可是……”裘學敏說著無奈地笑了笑,“這位同誌也是老機關了,應該懂得這裏麵的遊戲規則,卻遲遲不見動靜。省委組織部才一直沒有行文。這才導致老胡的調令這麼長事件沒有下來。”
裘學敏說著又點了一支雪茄,馬上把坐在旁邊的裘婉兒熏的難以承受,咳嗽了兩聲,遠遠地跑開了。這不能不說是裘學敏故意而為。
“如果老胡同誌有些迂腐的話,他那同學張檢之應該是個精明的不能再精明的主兒,卻也不知道提醒一下老胡。你說這事怪不怪?”裘學敏說著,猛然問了一句:“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事了?”
看來老胡的調動問題,裘學敏並不是一個知情者,跟老胡最初的想法一樣,也以為是省委秘書長張檢之的功勞,更沒有從中作梗。